第七章 情愫暗生

真是个情绪善变，莫名其妙的男人。

    温酒想着这会儿郁芊芊正在浴室里处理她的蛇，便打算过一会儿再去隔壁，把卫生间里自己的牙刷毛巾拿过来。

    温酒窘迫的嗯了一声。她匆忙之间只套上了睡衣，然后外面裹上了羽绒服。

    “有没有被吓到？”晏律的声音异样的温柔。

    “看电影总比打麻将强。”说着，晏律拉住了她的手，往里走。

    果然是她搞的鬼，晏律怒极，“你是存心的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温酒。”

    想到今夜他为她做的种种事情，她又开始不确定起来，他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对她的关怀，到底是为了责任，还是因为动心？

    “你没洗头吧？”电话里，晏律的声音稳重清朗，一本正经，完全是一副老板巡视工作的语气。

    二楼貌似还亮着灯，他们一回来，灯便灭了。打开院门，深夜里，一股梅花的清香迎面而来。

    温酒噗地一声笑了。

    因为两位老人年岁大了，平素最喜欢看的就是养生类的节目，所以这晚饭也通常是按照电视里介绍的食谱来做的，晚上一般都是喝粥，每天几乎都不重样，今晚上的是山药粥。

    这时，奶奶来了个电话，问起温酒的情况。

    晏律将郁芊芊的手腕往下一放，扭身对温酒道：“你到我房间里来。”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温酒心砰砰跳了几下，急忙转身，借着将暖水袋放进被窝的机会，避开了他的凝睇。

    晏律托着温酒走到了庭院里。

    “嗯，有什么事？”这么乖巧温顺地等着他吃完，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或是，想和他出去散步消消食？晏律扭头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温酒匆匆套上睡衣，然后把羽绒服穿在外面。这时，郁芊芊已经到了门外，“什么事啊晏律，刚才怎么那么大声响动？”

    可是晏律沉着脸，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下楼梯的速度飞快。还没等她抗议两句，已经下了楼梯到了客厅。

    你到底是看球，还是看腿啊？　　晏律哼了一声，把翘起来的腿放了下来，有我的长么？

    随之，她飞快的拿起床上的羽绒服挡住了身前。即便她动作飞速，但那饱满的的胸部，如雪的肌肤，修长笔直的腿，无一不落入了晏律的眼帘。

    晏律的一个“好”字还没出口，就见温酒将两个吸管插|进去，“红的是我的，蓝的是你的。”然后，温酒就着红吸管尝了一口，“好喝，味道很好，你尝尝。”

    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请进”，跟温酒平素的声音有些不同，但晏律太过生气也没觉察出温酒声音的异样，直接皱着眉头，推门而入，结果一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温酒，他便怔住了。

    温明月是一直拿她当男孩子养的，上学的时候，被一个男生欺负了，温明月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去学校找老师，而是直接找了一个柔道馆，把她送进去。温酒从小到大都异常独立，大家也就习惯了不把她当成娇弱的女孩儿来照顾。她习惯了自立，自强，从来都不喜欢依赖别人。

    温酒正要上楼，晏律的手托住了她的肘部，“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医生问了情况之后又做了一番检查，然后让温酒去输液。

    “谢谢。”温酒没想到他心这么细，抱着暖水袋，很感动的看着他：“你这样对我，我真是，”话未说完，被晏律截断，“你敢再说个太后试试？”他逼近了两步，样子有点凶。

    于是温酒感概着开了个玩笑：“晏先生，你真是一个好老板。”

    温酒胳臂往旁边一让，笑了笑：“我没那么娇气，这会儿已经好多了。”毕竟不是真的情侣，被他搂着扶着，还真是有点不合适。

    “我去吧。”晏律起身走了出去，过了不到十分钟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回来。

    晏律冷笑：“浴缸里有条蛇，是你的吧。”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三姑你开一下门。”

    温酒见他手推在门上，是一副替她把门的架势，并非有什么不轨之举，也就镇定下来，说道：“卫生间浴缸里有条蛇。”

    付款拿药找护士的事情，都是晏律去做。温酒默然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动。怎么都想不到，异乡的深夜，会是晏律陪着她，在病房里输液度过。

    奶奶看到，心里惊叹了一下，这孩子居然也知道进厨房了，来到晏家这么多次，这可是头一回。看来是在暗中和温酒在比呢，可惜用错了方向，晏律才是关键。

    温酒吃过饭之后，便上楼刷牙。这个倒不是为了遵守晏律的协议条款，而是她自己也的的确确有这种饭后刷牙的习惯。她不喜欢吃零食，一般吃过饭，刷了牙，便不再吃东西了。而阮书是个零食不离口的女孩儿，每次嫉妒温酒的好身材的同时，更加嫉妒她这种好习惯。收拾完了，温酒出了卫生间，老妈来了短信。

    “等一下，还有件事，”

    温酒发现他把自己叫上来帮忙，其实她什么也没做，就是站在一旁看着他。她无意间朝着门内看了一眼，发现他床上的床单也换过了，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她并非是有洁癖的人，但互相睡在彼此睡过的被窝里，心里总觉得有点那里有些不对，似乎无形中构成了一种极为暧昧的亲密关系。

    温酒进去一看，便忍不住噗的笑了。还豪华厅呢，这就跟在家里看大电视差不多啊。更悲催的是，小城的生活节奏比较慢，买爆米花和饮料的小姑娘，人家放假回家了，连个零食都没有。

    “什么事？”

    一听郁芊芊要上来，晏律急忙把房门给关上了。温酒一看他没出去，反而把门关上，和她单独留在了屋内，顿时又气又窘，要不是这会儿光着身子，真想一脚上前把他给踢出去。

    温酒好奇的看着他熟练的卸了旧锁头换上新的，惊讶不已，“你竟然还会这些？晏先生，你还真是居家旅行之良伴啊。”

    “不回去了。我们在外面吃。”

    晏青玉连忙去开院门。

    郁芊芊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晏律道：“不好意思，我忘记说了，我房间里没有浴缸，只有淋浴，灿灿需要游泳，所以就放在这间浴室的浴缸里了。我去把它拿出来。”

    过了一会儿，晏律拿了一条崭新的被单，抱着温酒盖过的被子，板着脸放到了床上。

    温酒进了房间便问：“什么事啊？”

    温酒点点头，上楼拿了自己的皮包，和晏律一起走到院中。

    晏律立刻将脸扭过去，奇怪，房子又不是建在荒郊野外，冬天门窗紧闭，怎么突然会有一条蛇？

    有没有发烧，是摸额头而不是摸脸。晏先生，你真的不是故意？本来没有发烧的温酒，却因为这个抚摸而突然变得双颊发红，像是发了烧一样。

    晏律觉得他一直顺风顺水的人生，在遇见温酒的时候，突然就开始有一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味道了。

    握着手机，她忍不住自嘲的笑，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竟然对龟毛傲娇又别扭的晏律有了好感？不然，听到那句话，为何会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不多时，温酒就端了一盘菜出来。郁芊芊在沙发上都闻见了浓郁的香气，微微扭头，便看见晏律露出一副欣赏的样子，端起了米饭。

    平复了一下心绪，温酒脱了羽绒服，解开拉链的时候，又想到了晏律替她拉上拉链的那一幕，手不知不觉放在了脸颊上，被他摸过的地方。

    晏律顿时觉得心口砰一下狂跳，她难道是要他留下来和她睡到一起？这，这也……有点太快了吧。

    晏律脸色一红，马上便倨傲地哼了一声，“洗碗又怎么了，我愿意，温酒让我干什么我都甘之若饴。”

    “对不起，我忘了。”口中说着抱歉，郁芊芊的脸上却毫无一丝歉意，倒是一副恶作剧的样子，眼里有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本来说吃过饭就上来把灿灿拿走，结果奶奶一叫我打麻将，我就忘了。”

    “不用了吧，这会儿好像已经好了许多。”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被她扛过去了，此刻天色已晚，温酒不好意思麻烦他。

    刚才晏律踹门的动静有点大，楼梯口传来老爷子的询问。

    这会儿又没人，不需要演戏，温酒便想要把手抽回来，晏律却紧紧握着，冷着脸道：“小心点，一会儿郁芊芊说不定会跟来。”

    “那，我们一块儿喝吧。”

    晏律眸光闪了闪，不满地哼道：“只是一个好老板吗？”

    晏先生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笑。

    郁芊芊见门内无人说话，便直接上手推门，急等着看屋内的情景。这个举动愈发让晏律确认是她干的好事。

    晏律关上房门，忿然坐在床上，心里郁闷气恼的简直快要爆炸。他都没嫌弃她，都没打算要换床单，她竟然要换。哈，这简直太可笑了，他可是天天洗澡天天换内衣的男人。

    温酒陡然间觉得心跳的有些快，静默中，撕拉一声轻响，拉链拉到她颈下，晏律的手指无意识地碰到了她的下颌，两人都是一僵，目光瞬间便胶着在了一起。

    她长这么大，就是亲爹都没动她一指头，温酒竟然让她那么丢脸，险些在晏律面前摔个四脚朝天。。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一晚上都在想怎么报仇。

    所以不必温酒再说第二遍出去，晏律已经僵硬着身体，转过脸去，再多看一眼，恐怕场面会失控。

    温酒听得心头一跳，因为这语气实在太过亲昵宠溺。她匆忙道了声晚安，便赶紧挂了电话。

    温酒第一次听到晏律这样重的语气说话，即便是他被她气得跳脚的时候，没也没有见到他这样狠戾的神色。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软软一动。

    被那么多的女孩儿追求，这足以说明他的男性魅力。为什么到了温酒面前，他就成了一个完全没有魅力的男人，她竟然还嫌弃他盖过的被子，睡过的床单。

    晏律开着车，直接去了老城的菜市场，拐进了小吃一条街。结果停了车，步行进去，饶了一圈发现店铺全都关门放假了。

    挂了电话，温酒开玩笑道：“明天爷爷生日，我要是不能去参加寿宴，你会不会扣我薪水啊，老板。”

    他转过身，板着脸道：“明天郁芊芊就回去了，今天你务必要时时刻刻都和我在一起，形影不离，别露出什么破绽，否则前功尽弃。”

    晏律看着她如描如画的眉眼，不假思索就冒出了一句：“没关系，你不化也很好。”

    明天就是爷爷的生日，晏家的亲戚都会过来给老爷子贺寿。以往的生日宴上，虽然晏律从未承认，但晏家人都默认她是晏律的女朋友，未婚妻。今年温酒却突然出现，顿时便有点拨乱反正的意思，晏律就是想告诉大家，温酒才是他真的女友。

    “还好，当时吓了一下，早就没事了。”温酒想到方才那尴尬羞窘的一幕，忍不住脸色微变。她虽然气场强大，可也只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孩儿，从未在异性面前赤|裸过身体，实在是窘到了极点。

    晏律虽然来到X城已经无数趟，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电影院。这里的设施和Z市差了许多，而且因为是春节期间，内里空空荡荡，几乎没有人来。

    “不需要。”晏律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把脸准备一下就好了。”

    竟敢拿老板满月裸|照开玩笑，晏律吸了口气，不满而倨傲地解开了大衣的第二个扣子，要不要看看现在？

    晏律定定看着她，身子低俯，目光中带着一抹冷厉之色：“今晚上你最好看好你的东西，要是再吓到温酒，你信不信我立刻就把它油炸了？”

    可是，转念一想，晏律对她说过，让她不要多想，不要误会他的关心，再想想那龟毛的协议，处处都透出一副怕被人讹上缠上的态度，所以，他不可能假戏真做。

    心里的那些旖旎想法，瞬间被便被这一大盆凉水，给冲刷的干干净净。　他定定看着温酒娇美的面孔，清亮的眼眸，从头到脚都冒着凉气。

    晏律立刻起身去了隔壁，穿上大衣外套，拿了钱夹钥匙，立刻过来，不由分说扶起温酒。

    晏律怕爷爷上来，忙答了一声：“没事。”

    晏律看看她，皮笑肉不笑地答了声好。一边冲茶一边咬牙，这种对老板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员工，简直是……唉，想了想，又舍不得开除。

    “明天是爷爷生日，我已经在酒店订好了房间，中午，亲戚们都会去给爷爷祝寿，你穿那件红色的棉衣。”

    奶奶赶紧道：“快，青玉，你跟着一块去看看。”

    温酒点点头，问：“我真的不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去哪儿？”

    晏律不容置否道：“你睡我房间。”

    这不能怪温酒只盯着男主角看，实在是因为电影的情节太无聊。的确如售票员所说的那样，豪华厅里暖气特别的足，待了一会儿就烘的人口干。

    身后立刻传来温酒关门上锁的声音，小按钮按下去的那一声微微轻响，仿佛在嘲笑他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旖旎念头，有多么可笑，纯属自作多情。人家不仅没有留他一个房间同床睡的意思，而且还嫌弃他用过的床单。

    “去医院看看再说。”

    “既然你肯和他一起去旅游，就说明他人不错。既然人不错，长的更不错，那还犹豫什么，回来之后，安排个时间，我见见他。”温明月的风格一贯都是这样，干净利索，雷厉风行。

    温酒却是一夜安眠，醒了之后洗漱完毕下楼，晏律刚好跑步回来。

    晏律看着她甜美而带着顽皮的笑容，嗓子有些发紧，怔怔看着她，半晌没有动。

    晏律一字一顿道：“你别忘了她是我女朋友。”

    晏先生气得眼前一黑，果断地解开了第三个扣子。

    下午的时光还是在打麻将中度过的，在晏律的指导下，温酒的技术有了显著提高。很快到了晚饭时间，郁芊芊也破天荒的进了厨房端饭。

    晏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全扣完。”

    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已经全都看到了，而且强烈的视觉冲击，导致了身体某一处也迅速有了反应，跟条件反射一样快。一向以自控力而自傲的晏先生，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去拥抱她，抚摸她，甚至……

    他耐着性子在沙发上等着温酒，手中的遥控器一直在换台。结果，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她也没过来。

    晏律看着那个蓝吸管，顿时想到了自己那睡了一夜就惨遭嫌弃的床单。呵，吸管也分的这么清楚，嫌弃他的口水是吧？

    晏律深深吸了口气，一言不发地抱起自己只睡了一夜便被嫌弃的被子，阔步出了房间，脸上冷得快要掉下来冰渣。

    客厅里奶奶已经哄了欢欢去睡了，爷爷还守在电视机前，一见温酒回来，忙关切地问：“没事吧？”

    手碰到她脸颊的那一瞬间，温酒怦然乱跳的心重重沉了一下，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进了一颗顽石，惊得她眨了一下眼睛。

    奶奶闻见香气，笑着问：“小温做的什么菜，这么香？”

    晏律：“……”这越说越远了，跟他想听的完全不搭界。

    晏律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个温水袋递给温酒。“这个是奶奶的，你晚上放在肚子上。”

    温酒便去问一旁的售货员。热情的售货员将晏律带了过去，买好东西，晏律正要走，温酒突然道：“晏律，明天是爷爷生日，我准备点什么礼物合适？”

    他只睡了一晚的床单，她竟然在嫌弃！

    可等了半天，手机静悄悄的像是冬了眠，预感貌似一点没有实现的意思。他拿起来手机又放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拨了个电话。

    晏先生飞快的买了两张票，和温酒一起走进了豪华厅。

    温酒本来被晏律看光了身子，就一肚子气恼，这会儿郁芊芊又在她面前挑衅，她终于是忍不住了，走上前一手抓住她的小臂，右腿伸出去轻轻一勾，郁芊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几个上映的片子，貌似也不大好看。不过晏律的本意也不是为了看电影，而是为了和温酒在一起。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突然吓了他一跳，但立刻就被他否定了。怎么可能呢，他只是为了避开郁芊芊而已，他只是不想打麻将而已，嗯，就是这样。

    她坐在床上，正要弯腰去脱靴子，晏律已经抢先一步，蹲了下去。温酒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晏少爷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竟然弯腰屈膝给她脱鞋。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她一瞬不瞬看着晏律，直到他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她才惊觉自己一直看着他。

    晏律看看她，哼道：“你才知道。”

    他自问自己无论容貌、学识还是事业，样样都是拔尖的，从初中起就被无数女同学暗恋明追，弄得不胜其烦。在这件事上，说实话他得感谢郁芊芊，因为她强烈的占有欲，一直认为他是她的私人所有，于是四处消灭所谓的情敌，倒是替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洗完澡，换了睡衣的晏律将被子一掀，盖在了身上，枕头上一缕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从鼻端一晃而过，仿佛一缕熏人欲醉的暖风，但仔细闻去又仿佛什么味道都没有。

    “你能拿一个新床单吗？”

    “我是说，明天无论如何，我都会参加爷爷的寿宴，那怕病没好。”

    肚子痛？晏律一听这个，下意识地就突然想到她买的那包卫生巾，迟疑了一下，很窘地问了一声：“你，痛经？”

    晏律道：“赶上春节放假，又是晚上，好多检查也做不了，医生就开了点药，现在正在输液。你们先睡吧，不用等门，我拿着钥匙呢。”

    晏律伸手来扶她的时候，她心里有些异样，推开他的手，“我自己走。”

    温酒做得这道青红椒炒腊肉，真是异常的香辣可口，颜色又极明艳，这种家常菜的味道一点也不逊于饭店中的那些珍馐。晏律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依旧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一盘菜吃的干干净净，连最后一片青椒也没放过。

    温酒忽觉他的眼神有些异样，转开视线问道：“你还有事吗？”

    晏律道：“不用。”

    一路上的气氛略有点尴尬，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到了超市，晏律推了车，转了半天也没有买一样东西。

    “我买了两杯，结果其中一个封口没封好，漏了。”

    整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空荡荡的床铺，入目都是一片白。室内没有电视，空调的温度也很低，晏律将邻床的被子也抱了过来，盖在温酒的身上。又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将她圈在被子里。

    “来，吃早饭了。”爷爷奶奶对昨天晚上的事儿根本问都没问，笑呵呵招呼郁芊芊吃早饭。

    晏律摇头：“没有。”

    男主开始打球了，技术还不错。晏先生正要和温酒讨论一下球技，温酒又花痴的叹了一声：“腿好长啊！”

    刚放下手机，门外有人敲门。温酒道了一声请进。

    温酒笑吟吟答：“没什么啊，就是青红椒炒腊肉。”

    温酒下了车。晏律绕过来，伸手要来扶她。

    “你到了就知道了。”

    温酒正要坐下来陪着奶奶聊天，晏律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臂，“你上来帮忙。”温酒跟着他上了二楼。晏律开始更换昨天晚上被踢坏的门锁。

    郁芊芊气得咬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因为晏律的意思很明白，温酒比她重要的多。他不可能向着她。

    温酒一看到他手上托着自己文胸和内衣，顿时窘到了极点，赶紧一把抢了下来，红着脸道：“谢了，晚安。”

    晏青玉帮忙把车门打开，晏律将温酒轻轻放到后座上，“你躺着。”在放下她的那一刻，突然温酒哎一声轻呼，她的头发挂在了他肩上的衣扣上。

    如果是有心理准备，就算见到蛇，温酒也不会惊慌失色的叫出声来，可是她当时光着身子去洗澡，一点也没心理准备，一弯腰，突然从浴缸里翘起来一个蛇头，任是谁，也会吓了一跳。

    “你现在在X城，什么都得听我的。因为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我都要对你负责。”晏律脸色一沉，声音又冷又硬，强硬而霸道。

    温酒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又端起梨水喝了一口，晏律眯起眼眸看着那淡红色嘴唇和玫红色的吸管，心里忽然想，这样算不算是她亲了他，或是他亲了她？

    温酒没想到他竟然会替自己拉拉链，全身都有点不自在起来，躲开也不是，自己抢过来也不是，只好装作不在意，屏住了呼吸，悄然把头往后仰了一些。

    他突然想起来，郁芊芊刚才上楼来上卫生间，一楼就有卫生间，她为什么专门要跑到二楼来？还有她行李中，亲自抱上楼的宝贝木箱。顿时晏律便明白了。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假小子性格，胆子野大，养宠物蛇这种事，对她来说，可真没什么稀奇。

    晏律等的心里起了火，拿着手机，几次想要给她拨电话，或是发短信，但又拉不下颜面。哼，他才不会显得迫不及待急不可耐地想和她在一起。

    温明月一直教育她，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所以从小到大温酒都异常的独立自信，从没觉得自己需要男人来保护。可是，当晏律这样替她说话，替她挡着郁芊芊的时候，她突然间觉得，被人护着的感觉很不错。

    晏律冷喝了一声：“放肆。”

    晏律勾了勾唇角，哼，这还差不多。

    一想到洗澡，他的脑子又开始不受控制了，翩然浮现的全是她的身影，雪光四溢，曼妙婀娜，气恼立刻被一股难言的燥热之感所代替，体内一股一股欲念，跟电流通过似的简直无法控制。他腾地站起身，去卫生间冲澡。

    因为迁就温酒，晏律选了个韩国文艺片，思量着女人应该喜欢。果然，电影一开始，男主一出场，温酒就哇了一声：“好帅！”

    晏律将她带到自己卧房，然后将自己的电脑和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拿到了隔壁。

    吃过饭，郁芊芊挽着奶奶的胳膊说：“奶奶，我们还打麻将吧。我要把昨天输的钱都捞回来。”

    两人回到家，孙梅正在收拾碗筷，一听温酒和晏律没吃饭，便要去厨房重新做。

    温酒双手插在口袋里，帅气而随意地答了一句：“我又没谈过，我那儿知道。”

    温酒笑着道谢。晏律跟没听见一样，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间。

    温酒扭头去看，却没看到什么吉普车的影子。

    晏律手扶着房门，背对着温酒道：“快穿衣服，别着凉。”话一出口，他才觉得嗓子像是滚了一团火，脑子里全是她裸着的样子，就像是被刀斧刻上去一般，这辈子是忘不掉了。

    晏律目光灼灼看着她，手指停在她颈下的衣领上。她本来就肤色净白，此刻更是如雪一般，白得几乎透明。

    温酒性格豁达，张口要钱的时候，特别自然大方，跟找自家人要钱似的很随意，因为一瓶水也就几块钱。

    晏先生心里甚是舒畅，这样才对。

    晏律终于明白什么叫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这个更好啊，热乎乎的，我喜欢。”温酒高高兴兴接过来，发现袋子里有两根吸管，却只有一杯冰糖梨水。

    这句话颇有深意，似真似假的叫人难以分辨。温酒心里怔了一下，再看晏律，他已经转过脸去，拿出钱夹在付款。

    晏先生沉默了半天才回答：“锁头。”

    “县城的医院，毕竟设施差点，小温没事就好。”

    郁芊芊有种感觉，两位老人虽然一如既往的对她很好，但温酒在，她就明显的是一位客人了。

    “你不喝吗？”

    “阿律，怎么了？”

    修好了门锁，晏律站起身道：“进来吧。”

    温酒点点头，可是貌似神情有点勉为其难，不情不愿。晏律顿时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异常严重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