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p;云雾觉得衣服和鞋子已经是一笔大开销，再看见手机，更是亚历山大，坚决不要，非让沈烨去推掉。沈烨只好说，这是他妈不要的手机，骗着云雾收了。

    离开青山村的时候，沈烨觉得他和纪棉可能就此别过，要见面，至少也是数年之后，但是他没想到，纪棉会以一种他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两人虽然是姐妹，却因为不在一个家庭生活，不像一般的姐妹那么亲密，反而看上去更像是同学。

    到了租处，见到云雾一个人孤零零的居然连电视不看，大过年的还在看书学习，沈兆言更是心里不忍，给了小姑娘一个大红包压岁钱。

    云雾静静的看着，心里充满了不能对人言说的自卑。

    沈烨到了体育馆，早有三个男生在等着他，都是他的同学，平时关系很好，周末放假喜欢约在一起玩。

    沈烨说：“你别动。”

    除夕这天，沈兆言下班很早，从公司出来，先去了云雾那里。保姆也回家过年去了，就留着小姑娘一个人，沈兆言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按道理带她回家过年比较好，可是林烟必定不肯，闹起来，这个春节大家都别想过好。

    沈烨无意识的就接了一句：“你妹和你长的像不像？”

    她在青山村从来没觉得自卑，虽然父母离婚了，可是云秋是学校老师，她是尖子生，成绩优异，她周围是和她一样的同学，甚至有的还不如她。可是，来到这里，她成了班里最土最穷的那个，她蹩脚的普通话引起别人的哄堂大笑，她引以为傲的好成绩，也不值一提，在班里比她成绩优异的人，比比皆是。从小就上各种辅导班学习班拼到这所私立学校里的孩子，不论是学习还是家境，都和她不可同日而语。

    云雾更觉得别扭，只能垂着眼帘。

    林烟不悦道：“你都多大人了，还放什么烟火，外面那么冷，在家里看春晚。”

    “你去卫生间洗洗吧。”沈烨错开目光，指了指旁边的过道。

    那就是眼神。

    云雾洗了脸过来，沈烨没心思再打球，领她去商场，要给她买衣服和篮球鞋。云雾借口学校要穿校服，死活也不肯试衣服，怎么都不肯买。

    少年蹲在她面前，清秀俊逸的面孔，就在她面前，咫尺之遥，身上有淡淡的汗味儿，可并不难闻。

    颜正又惊又怕，赶紧问：“你们带卫生纸了吗？”几个男生都没带。

    纪棉因为从小判给父亲，不像云雾和云秋的感情那么深，烧纸钱时，她也落泪，可是她的悲伤没有云雾那般深刻入骨。云雾哭得两眼红肿，纪棉只是鼻头略红。

    这是四个和她同龄的少年，可是个个都长的高大挺拔，在球场上生龙活虎的跳跃争抢，开怀大笑。

    沈兆言交代他没事带云雾出去玩玩，可是沈烨无论怎么叫，云雾都不肯出去玩，买了下学期的课本，要趁着假期赶超别人。

    不久便是清明节，学校放假，云雾要回村里给云秋扫墓。

    她小声说：“我自己来。”

    周博和叶城都忍不住笑。

    沈烨不知是自己和云雾相处久了，还是他天生的观察力更为敏锐一些，他打眼就看出来两个女孩儿的不同。

    她和他们原本不在同一个操场，同一条跑道上，她没感觉到自己落后，她也不觉得有压力。可是来到省城，在沈兆言给她提供了最好的条件，她突然和这些人站在了同一个操场，同一条跑道上，她这个落后了很多圈的人，要怎么样才能赶上去？

    沈烨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让沈兆言带他去郊外放烟火。

    沈兆言带了两个孩子去了郊外放烟火。沈烨突然看见云雾的眼睛湿湿的，他以为她是过年一人心里难过，没见到云雾却说：“我要是有沈叔叔这样的爸爸就好了。”

    “我亲戚家的小孩儿。云雾，这是颜正，周博，叶城。”沈烨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便让云雾坐到旁边观战，让她观察学习他们怎么运球，怎么投篮。

    沈烨在无意中一扭脸的时候，看见云雾脸上的表情，动作一顿，停了下来。

    沈烨斜他一眼：“对啊，就你不土，蓝裤子配个紫鞋。”

    三人见到他带了个女孩儿过来，都有些惊讶。因为沈烨平素最不喜欢和女生相处，嫌她们事儿多聒噪，今天打球居然带了个女孩儿，实在是稀罕。

    沈兆言心里颇为欣慰，这孩子虽然不听话，动不动顶撞他，心眼倒是很好。等过了逆反期就好了。

    云雾点头：“像啊，特别像。学校里很多人分不清我们。幸好我们不在一个班一个年级，不然老师和同学更容易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