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没有。”秦楼否认。
眼睛的主人还靠在她的肩上,见宋书没有挣扎的意思,秦楼嘴角一勾,慢慢支起身。
另一边。
栾巧倾把这声笑自动解读为嘲弄,顿时更加来了点莫名羞恼蹿上来的火。
“得了吧,你自己羡慕去,我才不羡慕呢。被人当替身,到死也是替身,再爱她宠她有什么用,还不是把她当另一个人的影子——这么活着不可悲么?”
“小蚌壳,你刚刚是不是想趁我睡着,对我做点什么?”
楚向彬笑,“不用,直呼名字都可以。”
栾巧倾一噎,“我可没说这话。”过两秒她反应过来,竖起眉头,“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我管得到你么我?”
“?”栾巧倾茫然地回过头,“你刚刚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宋书没怎么见秦楼喝醉过,第一次见就是刚回国到Vio办入职那天,在23层摸着黑担着惊受着怕,她也根本顾不得注意那人醉酒后是个什么模样。
他瞥过去,“你倒是替秦楼操心。”
楚向彬恰巧结束了和隽升律所那边的最后一点客套,出来以后走到栾巧倾身旁,这句话不偏不倚落进他耳朵里。
栾巧倾站在马路边上,撇了撇嘴:“什么枕边风,吃都没吃到……他倒是想被吹枕边风,有那福气么。”
“……”
她展颜一笑,得意地笑。
“——?!”
车停到车位里,看着不远处的连栋别墅前在夜色里亮起的那盏小灯,宋书深深地叹了声气。
伴着话声,秦梁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秦楼默然两秒,才慢慢皱了皱眉,“回公司?”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做什么,但是它们不太听大脑摆布。”秦楼停顿了下,“也可能是大脑现在有点兴奋过度。”
所以一嗅到这味道,他凭本能觉着自己守了好几年的网子终于把蚌壳给逮到了,循着气息关了“网笼”进来。
秦楼回眸深看了宋书一眼,“秦梁喜欢。”
楚向彬抬了抬手,“没什么。我给你当司机,送栾部长回家吧。”
宋书微微挑眉,“你之前在装醉?”
宋书顺着秦楼的目光看过去。
梅静涵没再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眼安分地跟在两人身后的秦楼,“秦楼穿得这么单薄,赶紧进家里吧。”
“是。”“不回公司。”秦楼侧过脸,这话压得低而余音缱.绻,显然是对身旁人说的了。
顺着宋书目光的示意,秦楼的视线也落到被他握着的宋书的手腕上。
“应该是我家囡囡回来了……”
宋书轻狭起眼角,不知道是不是判断秦楼这番话的可信度。
“噫,你不会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疯子安静下来,其实更像个睡美人啊……
宋书:“。”
宋书一直知道,秦楼若是玩起无赖来,那她也是没办法和他计较的。抓抓手腕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宋书索性随他去了。
秦楼望着和秦情家的小别墅联排的那一家的院子里,微微皱眉,“上次我来的时候,不记得这院子里栽了这么多金桂银桂?”
宋书怔了怔,随即抬眼,正撞进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
“……”
秦楼看了两秒,抬眸,无辜地眨眨眼:“我说了,它们现在不听我的大脑摆布。”
楚向彬默然两秒,眼帘一掀,“那你猜是为什么?”
“……”
抛开秦楼那疯子脾性不谈,这人生了一张极好看的脸,宋书没见过他亲生父母的照片,但料想这种顶级基因汇聚一身的情况下,也一定都是翩翩公子和窈窕美人的结合体。
“妈,”宋书开口,“我回来了。”
宋书心里想着,无意识地抬起手指,顺着视线,隔着一两公分的空气,慢慢滑下那人的鼻梁曲线。
宋书停住身,回眸,“……怎么了?”
“你说直呼名字都可以的,这样叫不行么?”
秦楼耷拉下眼皮,一副受气委屈的情绪,“我有那么让你不放心吗?”
“就是隔壁你喊孙奶奶和张爷爷的那老两口,今年冬天就搬去跟儿子儿媳住一个城市了——这房子已经转手卖掉了,新搬来一位老爷子,人挺和乐,就是独居好像也没个伴儿。过年嘛,人多热闹,今晚我和你爸就特意请他过来一道吃顿晚饭。”
“谢谢伯母,我没事。”
“你……你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呢!”
不等他们问什么,客厅通往隔壁茶室的走廊里,传来秦屿峥和人交谈的声音。
楚向彬笑着点点头,“难得你还记得,从你平常跟我说话的态度里,我还真觉不出来。”
这一趟回家临时起意,从停车区走向联排别墅的砾石小路上,宋书一直思索着该如何表达,才能待会儿在秦家父母开门时,不让这个“惊喜”变成惊吓。
“……”
秦楼一秒收走了自己之前的委屈情绪,转向司机,“你在车里等吧,有事会叫你。”
司机不知道这话题怎么突然就飞到自己身上,茫然地点点头后,就看着他们老板若无其事地牵着小助理下车去了。
前面跟着宋书钻进车内完全是依靠本能——宋书用的沐浴露和身体乳,味道是他最熟悉的淡淡的睡莲混着檀木清香,洗发水则是紫罗兰的香气。
“可别乱用词,听见这个词按在秦总身上我都觉得惊悚。”“是吧,我也这么觉着。”
楚向彬眼神微闪了下,随即只听见风里被酒意熏染沙哑的声线低笑了声,带着点调笑和嘲弄,“不就是喝了个跨年酒,怎么还把栾部长喝结巴了?”
“我还不想见到他们家的人呢。”秦楼轻嗤了声,然后贴上来,“小蚌壳,我陪你回家吧。”
实在是方才看见的那一幕给他们心灵带来的冲击太难以用语言表达,所以到车尾气都看不见了的时候,他们才将将回过神来。
“——囡囡?”梅静涵惊讶又欣喜地出声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都不跟妈妈说一声?你等一下啊,妈妈出去给你开门。”
“栾部长现在是以Vio人事部部长的身份劝我改投别家公司?”
宋书看得意外,“是有点奇怪,张爷爷喜欢花草,但是孙奶奶不太喜欢,这种大株的木科植物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种呢。”
楚向彬不陪她玩这种幼稚的小学生互怼,只笑了声,没说话。
宋书这样想着,就准备收回停住的手——只是不等她真移开几分,她眼前影儿一闪,然后她的手腕就被紧紧地钳制住了。
不知道谁先开的口:
栾巧倾刚想拒绝,想了想自己占好的便宜得巩固巩固,免得明天起来楚向彬再装忘了。
宋书按下庭院外的门铃。
栾巧倾脸一红,“你知道我什么性格……不对,你也知道我要嘲你了?我看你原本在公司都敢和秦楼对着干,还觉得你有点气节呢。结果怎么就去勤锐溜达了一趟回来,连那点傲气都磨掉了?”
楚向彬沉默良久,慢慢笑开。眸子里黑漆漆的。
这一角小路安静几秒。
宋书看了看窗外。
“抱着你就醒酒了。”秦楼说得面不改色,“而且准确来说,我现在还不够清醒。”
秦楼:“……”
临下车,宋书认真提醒:“你想今天来的心意我能明白,不过如果你真想要给他们留个好印象的话,那记得把你的酒劲收住了。不然弄巧成拙,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