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   老师都没开口……

    时药看向数学老师。果然便见她略一挑眉，“戚辰同学这么有自信吗？”

    这场面叫众人一愣。

    此时操场上就成了多数学生的聚集地，各年级各班级的都有，三五聚成了群。

    听那动静，像是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这边时药和孙小语坐下没多久，就听见身后高几层的台阶上，几个女生小声议论着。

    孙小语过来的时候，正撞见时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

    之前凑上来的女生再多，包括那郭雨琪在内，也没一个敢近身到一米内的。

    时药没说话。她咬了咬牙，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了半分钟后，拍了拍孙小语的肩，“保佑我。”

    孙小语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等她们换了话题她才转回来。

    “这才是应该的，校草可不就是大家的么？”

    ——之前出于各种原因，戚辰从来没跟时药一起上下学。他不说，时药便也没问过。

    “……思考一个哲学问题。”时药慢吞吞地趴到了桌子上，把自己想象成一张摊在热锅上饼，语气眼神都蔫得很。

    “你们瞧见了吗？郭雨琪好像也来了。”

    她敢保证，戚辰刚刚的音量虽然不大，但绝对足够前面一两排甚至老师听见了。

    戚辰看起来反应平平，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这样的称呼。

    时药被他看得一愣，无辜地回望对方。

    “……”

    “开口？开口什么？快说我听听！”

    “嘿！药药，想什么呢？”

    多数情况下，时药觉得自己在戚辰那儿还是相当于一团空气一样的存在。倒是她发现孙小语之前说的没错，朱房雨和王琦峰好像越贴戚辰越近了。

    ——

    然而戚辰却把目光收回去了。

    尤其是这天打水回来的时候，时药非常清晰地听见，站在自己和戚辰座位外的朱房雨喊了一声“辰哥”。

    “可以啊我的药药，刚刚还看我男神和朱房雨他们拿着篮球走了，你这后脚就会主动出击了？这么说过去还真是我小看你了，啧啧……”

    “我说，粉笔给我。”

    尽管知晓老师只是打趣，但时药还是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又上升了一个新境界——大概可以煎蛋秒熟的那种了。

    深褐色的瞳仁迎着光微熠。

    她快速搂了一眼。是妈妈让她和戚辰说一声，晚上跟她一同坐司机的车回去。

    ——能印进脑海里、时隔多年再拿出来也栩栩如昨日、纤毫毕现的那种画卷。

    两人停下，“辰哥，下节活动课估计没什么安排，一起去操场玩球呗？”

    “不去……我要去操场。”

    临走到座位前，她还听见数学老师的声音追在后面——

    美的像幅画卷。

    两人在操场上散了会儿步，困于晚夏仍是高温，绕了几圈，两人便挑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了下来。

    *

    时药：“……？？”

    “……”

    奇怪……什么时候她这么了解这人情绪了……

    时药算运气好，过去的时候戚辰正在场下休息；但也算运气不好——除了他坐在休息长椅上，前前后后还有好几个小姑娘也贴在那儿。

    而坐在中后排的孙小语托着下巴望着台上那一高一矮两个人，不由磨着牙感慨：“我算是看出来了啊，确实是‘心比较软’又‘善良’……只可惜那点软和善良，都攒你一人儿身上去了，半点没给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分啊 。”

    深褐色的瞳仁里隐隐有光。

    三中的活动课偶尔会做一些实践类，比如花园除草什么的；但多数情况下，还是安排给学生上自习或者体育课。

    “哦。”

    孙小语愣了下，然后表情古怪起来。

    “你可以下去了。”

    时药眼神有些纠结。

    孙小语还懵着，时药已经站起身扭头往篮球场的方向走了。

    “这解题思维和速度——你们啊，别光咳嗽，都好好学着点！还有你啊时药，别以为这就没事了，下次再在我的课上发呆走神，十个戚辰这样的同桌也救不了你。”

    戚辰把白净修长的手掌伸到她面前。

    而讲台上，在底下同学的咳嗽声里，时药有些莫名地脸红。

    讲台上的时药更是在听见的第一秒就忍不住抬头看向戚辰。那人仍旧没看她，从座位到讲台，目光都不曾往这儿落半点。

    坐在长椅上垂着视线的男生撩起眼。

    犹豫了会儿之后，她趁着课间从抽屉里翻出了手机。屏幕上有条新讯息显示，似乎是中午时候关慧小姐发给她的。时药因为一下午没看手机，险些错过这条去。

    “兔子。”

    戚辰听了两人的话，眉一皱，张口就要拒绝。只是过了须臾，他神色莫名地瞥了时药一眼。

    时药眼神微变，然后蓦地伸出手拉住了孙小语。

    数学老师有些表情古怪，又似笑非笑地看了时药一眼。

    孙小语疑惑不解地看着时药，打量了几眼，确定时药真是不想过去，她只得点点头。

    孙小语被那眼神里的哀怨噎了一下。

    “哈哈得了吧你，今天就你最兴冲冲来看球——谁不知道你是看球还是看人啊？”

    等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时药正准备等前后桌同学走了以后再开口，便见朱房雨抱着个篮球走了过来。王琦峰也晃晃荡荡地跟在后面。

    刚准备跟时药八卦一下，孙小语就发现时药正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的手表。

    没等众人想完，离着近的就听见那个女孩儿声音低软地开了口——

    “哎哟，可以啊，受我男神熏陶这么久，都会思考哲学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