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隐得了空隙,一双眸子已被情绪染得黢黑,他声音有点哑地问她:“什么底线。”
谈梨压下心底那种不祥的预感。
手机壳是周二款,还没来得及换今天的,背面Q版的Liar戴着黑色口罩,穿着一套黑白相间的兔子装,两只长耳朵一竖一折,怀里抱着一只有他过半高的大胡萝卜。
更记不得,她是怎么做到闭眼前还在KTV、睁开眼就是宿舍天花板的了。
“是不错,”他声音低低哑哑的,眼眸望着女孩,“跑来读信工……可真是委屈你了。”
低哑的嗓音被压得模糊而磁性。
秦隐对她没脾气也没办法,他索性倚进座椅里,懒撩起眼看这个小弱智的独角戏。
所以他便扶着再次昏睡的谈梨,在车里耐心地等了片刻。
“……”
眼见之后都要为这个背影到底是不是秦隐吵起来,谈梨好奇地往下长拉。
谈梨还在那儿低着头,一本正经地对着自己的手背做演讲:“做人不,不能这样。我要坚守……坚守自己做人的底线。”
这样持续数秒,目不斜视的司机师傅梗得脖子都发酸、攥着方向盘的手都汗湿了,后座依然安静着。
“为什么不能。”
谈梨停了停,垂眼提起这件沾染着陌生的、一点淡淡烟草气息的外套。
酒后的余劲儿搅着后座里的昏黑,一番慷慨发言后,她似乎看不太清楚面前人的长相了。
秦隐平静,声低而缓。
车内气氛逐渐胶着。
【……】
“不可能这么帅,重来。”
谈梨学着巫婆嘿嘿嘿地笑了两三声,可惜醉意让她的笑拖得轻慢模糊。
谈梨一僵:“秦、隐?”
【Y】:
目测,男式。
他们走在树影间,亲密相依,影子也在灯下纠缠着。
“啊,是Liar……你怎么会在这儿?”
“??”
秦隐失笑,垂眼:“在哪背的演讲稿?”
在夜里都能闪闪发亮。
秦隐:“……”
“忘、什么?”
谈梨捂着受害人的唇,自然等不到答案,苦思冥想没有结果后,酒醉状态的她完全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
“啊?”顾晓晓往阳台的脸盆架上放脸盆,闻言惊讶回头,“你不会忘了吧。”
喝醉不但乱扑人,“醒”来还变成个金鱼脑了。
一直到F大校门外,秦隐依旧能感觉到司机师傅落在他身上的同情目光。
他在这种对他来说最陌生的情绪里,慢慢低叹了声。
到校门内外人迹稀了,秦隐才向司机道谢,然后背起半梦半醒的小姑娘,往校内走去……
【没错,真好磕】
这番自我劝导的过程中,她手心退开了点,但还是遮在秦隐下颌前,充当“口罩”。
“不管了,原因不……不重要,”她豪迈地摆了摆一直自由的那只手,然后指到她自己捂着秦隐的手背上,“这、这就是你那只口罩吧?”
谈梨又努力往前凑了凑,手也再次合到秦隐唇前。
比如现在,她就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仿佛被黑板擦结结实实清理过一遍,完完全全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谈梨绷起脸,抬起另一只手,指着自己手背认真地教训:“就算是在、在梦里,你也不能做一个女、女流氓。”
在车窗外落进来的灯火映照下,那张脸上本就清隽立体的五官更被釉过一层淡淡光晕似的。令人赞叹。
“你不能长这样……”
【都这样了,贴吧里竟然还总有人替代“辟谣”说两位大佬不是一对】
在他和良心斗争许久,几乎忍不住要抬头去看后视镜了的时候,他终于听见安静的后座里传来女孩梦呓一样的轻声:
“……”
他从靠背前微微坐起,上身和女孩的距离拉近,平常冷淡的声音在夜色的醉意里被浸得仿佛温柔。
“……”
看了几秒,谈梨的视线就被烫了下似的,立刻向下挪走,然后她看见后面议论。
“……”
比如图书馆和实验楼里,每晚都有几层灯光彻夜不灭,直至天亮。
“……嗯,早上好。”谈梨垂回视线,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
“……?”
【这是我第一次磕到真的】
谈梨停在距离自己捂着那人嘴唇的手只剩两三公分的位置。
“因为……如果你长这样,那你就不是Liar了。”她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像失望也沮丧到极致,甚至带上一点隐约的发闷的哭腔,“我想梦见的是Liar,不是你,我想梦见他,我好、好想他了。”
“……”
“啊,谈梨,你醒了啊?”就在这时,寝室卫生间门口的方向,突然响起声音。
那种同情,就仿佛他今天出门戴了顶帽子:绿色的,还得是荧光。
手机被她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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