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Liar——

    屏幕亮了很久。

    “……！”

    雨里，整个世界都变得很安静。

    “嗯。”

    马靖昊：“这是玩游戏输了所以杠上了吗？”

    马靖昊：“……”

    夹着雨丝的风从电梯间穿过，空荡无人。

    “嘶——”

    马靖昊：“……”

    “不会。”

    ——秦隐同学是吧，有女朋友吗？

    看见窗户上反光影子里那个卑微的自己，马靖昊已经泪流满面了——

    “随便问？”

    糖片在舌尖停留数秒，谈梨慢慢卷起它，然后她两只胳膊往桌上一搁，手腕里面贴到一起捧成个花手。

    “不算正式面试，”谈梨轻巧接茬，“只是考虑到你如果加入，那肯定会成为电竞社团的门面人物，我们做一下提前了解，有备无患。”

    大约是察觉马靖昊怔住的视线，那人低着身调整椅子，声线平静冷淡。

    电竞社团后排成员猝不及防地呛了口水，撕心裂肺地咳了两声后就立刻压下去，不敢出声了。

    ——没有。

    “我也觉得。”

    她停在门廊下。

    “小梨……”

    教室里突然响起一截短暂而冷淡的声音。

    她需要什么——

    空的。

    谈梨想到什么，轻捏了个指响。

    边角的议论没打扰这边对峙。

    谈梨无意识地攥紧手指。她的声音低下去，比身前的门廊外的秋雨还要凉的入骨。

    他从座位里起身：“梨子，时间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这场面试就到这儿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等到二面再问嘛。”

    向光的视线模糊，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见一双漆黑的、失了冷静的眼瞳。漂亮得像令人窒息的深海里，唯一的光亮处。

    谈梨想了想，又躲回去昏暗的楼梯间里。

    葛静：“学妹你，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再等等。”

    “别打起来啊。”

    电竞社长心虚地干咳：“啊，这个，就是……”

    “嗯。”

    葛静：“……”

    对着那没心没肺的笑，葛静无语凝噎几秒：“不是没吵架吗？”

    “73。”

    身前的雨幕里，她的声音被吹得七零八落：“我应该说过很多遍，请你不要给我打任何电话、发任何信息。”

    “？”

    前一个问题加这一句话，终于让秦隐察觉出什么。他定睛望向谈梨。

    金属盒子翻滚着摔下楼梯。

    “唔，这么明显吗？”

    秦隐坐在椅子里，半垂着眼，薄唇勾起一声轻淡嗤弄。

    秦隐垂回眸子：“没量过。”

    黑暗里隐约传来交谈，那个说话的是马靖昊，只应声的，大约是秦隐。

    谈梨痛苦地弯低腰，一步跨到门廊下。

    “忘了。”

    “小梨，阿姨没有别的意思，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阿姨是希望你能给他打一通电话……”

    “砰，啪啦。”

    葛静追进电梯间里。

    变得急促的雨声里，谈梨试图调整呼吸的节奏。

    “我帮你收尾。”

    她趴向前，那张漂亮又灿烂的笑脸垫到掌心去。

    马靖昊：“……”

    “那就算我求你、也求他，就按当初你那些家人说的那样——生一个你们自己的孩子、踢开我这颗碍眼的绊脚石吧。”

    马靖昊一愣：“社里都走了就剩咱俩，我一个人怎么收拾教室啊？桌子还没归位呢，你回——”

    “不，怎么会，我在开玩笑呢小哥哥。”

    这么调戏人的话，他竟然还真回答了。

    “嗯。”

    葛静一愣：“让他疏远你？”

    谈梨站在电梯按钮盘前，葛静落后一步，看不清女孩的表情。他只听见在电梯下行了一层楼后，谈梨的声音突然响起。

    葛静跟不上这话题速度，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额，是，好像确实挺帅的。”

    余音略微失声。

    一晚上心脏大起大落，马社长受不住这刺|激，决定必须在自己心脏病发前做点什么了。

    “男模的底子啊，”谈梨手指勾着资料表，声调拉得轻薄怠慢，“那三围呢。”

    “等什么？”

    在跪进雨里前，谈梨的胳膊一紧。她被人拉回门廊下，跌撞进一个陌生的、但又有着熟悉气息的怀里。

    谈梨不自觉放下胳膊，往椅背上贴了贴，谨慎微笑：“秦隐同学？”

    “？”

    四周的墙面让她窒息，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扭曲变形，然后朝她挤压过来，连空气都无法进入肺里。

    教室里相当安静。

    “……你说得对，再等等。”

    谈梨轻眯起眼。

    葛静完全没听懂这句话。

    谈梨按下一层，到梯门缓缓合上那一两秒里，电梯里始终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用，我也带了。只是刚想起来落在楼上了，我上去拿。学长先走吧，再见。”

    魏淑媛。

    葛静回味两秒，不确定地问：“这是什么电影啊？”

    这样拉近得不足一人的距离，她几乎能一根一根数清楚他的眼睫毛了。所以就更看得清，眼睫下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起半点波澜。

    谈梨最后还是把它接起。

    “首先呢，我们两个完全没到可以吵架的关系。”谈梨笑着转回去，“其次，也只是我单方面地想他疏远我一点，和他无关。”

    “有啊。”

    “……”

    葛静没什么拒绝余地，只得顺着点头：“好，那你回宿舍的时候小心啊。”

    接上秦隐落来的视线，她无害地笑：“忘了说，我对你们的去留没有任何发言权和投票权，所以你如果觉得我的问题冒犯到你了，那随时可以直接离开——不用给我留面子的。”

    “啊，”谈梨点点头，蓦地一笑，“那我帮你回忆下？”

    秦隐好似一点都不意外谈梨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淡定不代表配合：“现在还是面试吗？”

    “嗯。”

    谈梨停下来。

    但没用。

    谈梨一哽，像绝望的人抱住浮木，她伸出手攀上那人的肩颈，眼泪终于忍不住涌出眼眶。

    秦隐再次抬眼看她，黑眸平静：“怎么帮？”

    “嗯，没吵架啊。”

    听着两串脚步声离去，谈梨又等了一分钟，才从楼梯间里出来。

    谈梨没说话，而是很轻地叹了声气。

    “我一个人看完这场电影就够了。随时可以喊停，不需要有第二个人。”

    她听见电梯运作的声音。

    秦隐手里外套往支起的长腿上一搭，然后他淡定抬眸：“不是要问我问题吗。”

    “好、好的，辛苦你了。”

    “……”

    “一男一女怎么还能打起来？”

    她停在被风吹进来的雨滴打湿的地面交界处，克制着微颤的手指去摸裤袋里压片糖的盒子。

    伴着教室后排，不知道哪个角落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人一声没能压住的抽气声，坐在椅子里的秦隐终于有了点反应。

    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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