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则若有所思地望着。
被秦楼话里那似有若无的软针头扎了一下,田素婉脸色微变,但还是努力绷住了。
可看这反应速度……
“……”秦楼没有说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田素婉一眼,便拎着酒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问到确切的地址后,田素婉怀着一种自己都说不分明的心情,梳洗、化妆、试衣,最后盛装出现在了那间小会所外。
“田小姐,你……”
“啊?楼爷,您这话什么意思?”
此时近前来看……和她自己好像还有几分相似。
醉得目光都没了焦点的寒时一本正经:“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你有一点点漂亮,我们要避嫌。”
他被之前的各种酒混着葡萄汁,熏染得嗓音听起来沙哑低沉,眼皮没抬,紧阖着眼皱着眉。
但先动作的田素婉却没有迟疑,她像是没看见宋帅一般,起手开了那瓶会所里专呈上来的特饮水,倒进面前的玻璃杯里。
然而事与愿违。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仍坐在寒时身边,冲丁玖玖盈盈一笑。
寒时盯了两秒,突然勾起了嘴角,笑了。
宋帅:“……”
田素婉第一眼便望向半醉半醒的寒时。
“……”
秦楼嗤笑了声,嫌弃地看了一眼醉得半梦半醒的寒时——
“我是个有家室的人,不能……”
年轻人讪讪地笑。
“……果然不是正主啊。”
田素婉听见了动静,心情复杂地转过去,低声问:“你醒了?”
宋帅心里咯噔一声,“丁丁丁丁小姐!你别误会——!这个是小寒总的朋友……啊不是……”
她话声一顿,轻笑,“不巧,寒时似乎醉了,我便稍等他就是了。……秦先生不会一见我来,就准备清场吧?”
在这种时候挑拨离间,让他们本能地对田素婉生了厌恶。
只是还不等秦楼说出一半,将一杯纯净水灌下,压住了酒意燥热的寒时终于缓睁了眼。
桌四周其他年轻人,包括醉了的寒时和田素婉那儿,都被宋帅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下。
秦楼心里叹了口气。
没有再做理会的意思,丁玖玖走进沙发内,到寒时面前才停住。
她爷爷时常念叨着,说她们这一辈的同龄人里,一共出了三个出类拔萃的小子。
显然酒意未消。
秦楼懒得跟他卖关子——
众人:“……”
门在身后关上,田素婉却愣在了原地。
——
“给,你要的水。”
“我说她,不是刚刚打电话来的正主。”
“有一点……像……漂亮……”
几秒后,他恍然。
他心里只祈祷着,寒时最好一醉睡过去,今晚别醒。
她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母亲说完这个问题的第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起来的身影,就是当初那个只在酒吧里和她见过一面的男人。
“方才和寒时通话的,那位姓丁的正主,估计也用不了多久就能过来了。”
然后他慢吞吞地往后倚回另一侧的沙发里,嘴角勾起来——
“……”
年轻人表情顿住,“方才和寒董打电话的,就是那个传说里俘获了寒董的丁小姐吗??”
“……”
不等宋帅捋直了舌头,田素婉已经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女孩儿的身份。
寒时的身旁,还有一个妆容衣着都十分精致的女人,正拉着他的手臂,另只手里端着一杯水。
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从田素婉心底飞快地掠了过去,只是田素婉没来得及捕捉到。
反应过宋帅的声音来以后,他们更是下意识地望了过去。
——
按照她的资料里,这个女孩儿叫丁玖玖,家境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说是落魄,长相虽然漂亮,但也不至于有多惊艳。
他刚准备坐回去,又听秦楼轻眯起眼补充了句——
她侧身,只稍迟疑了下,就坐到寒时的身旁。
丁玖玖冲宋帅一点头,目光四下扫过,随即便看见了醉得目光散焦的寒时。
田素婉目光一晃,有些惊讶。
宋帅被这话噎住。
秦楼拿起酒杯晃了晃,愈发幸灾乐祸。
田素婉笑容僵了僵,很快就调整过来,她转回身,冲着丁玖玖笑:“我看还是我扶他——”
指向旁边的田素婉,“她长得有一点点像你,所以有一点点漂亮……”
他轻哼笑,搁下杯子,直身欲言——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寒时——
宋帅无奈,只能也跟着坐回去了。
宋帅带头,解气地冷笑了声。
田素婉没听出个中深意,但听出了肯定,她压着笑从旁边桌上又取了一杯水,伸手递给寒时。
田素婉的眼底掠过悲哀而无力的情绪。
“我姓秦,秦楼。”
“田小姐既然这样说了,那便是客,请坐吧。”
“……?”
秦楼笑了笑。
“这个人,看起来有一点……眼熟……”
话说到这儿,宋帅也懒得顾忌了。
“……”
“你是……?”
这其中有让家人十分满意的,也有个人条件各方面都很不错的,但田素婉却一直没有确定下来。
他这边说完,沙发后面,宋帅没能拦住的田素婉走到了近前。
秦楼笑笑。
宋帅刚开口,却见田素婉置若罔闻,伸手将杯子送到了寒时的手边。
年轻人在旁边听得玄乎,跟着续了句,“来者不善??”
他转开头冷笑了声,压着那点怒气才转回来——
意思朦胧的寒时皱着眉接过,田素婉这才转回头看向宋帅,“举手之劳而已,宋先生不必介意。”
心说您家那位宋小姐,不一样被您护得严丝合缝的么……
田素婉目光一闪,随即不动神色,“知道啊……寒时的告别单身party么,我作为旧友来帮他庆祝一下,没什么问题吧?”
宋帅奇怪,秦楼却没有再说话,宋帅只好自己抬头去看。
他提了杯子,刚准备递到唇边,掠过会所内门的目光却蓦地一停。
“我很漂亮吗?”
秦楼在隔壁叹了口气。
宋帅:“……啊?什么来了?”
面上,秦楼不显山不露水,只淡淡一笑,原本就性冷的一张脸更凉了几分似的。
“自讨苦吃。”
“久仰秦先生大名,很高兴见到您。”
顺着沙发后一抬眼,宋帅就惊了一下。
在她愤怒地走进自己房间里,关上门之前,母亲难得失了温婉的声音还从身后追来——
年轻人听得直咧嘴。
宋帅绝望地捂住了眼。
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措辞,此时遇上寒时半睡不醒,就更是稳妥——
“……”
“嗯?”年轻人好奇地问,“楼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帅几乎已经是捂着脸从手指头缝里看那两人了,闻言挣扎着扭过身——
“心里没鬼,为什么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