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毅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亲切地笑着安抚她说:“小陶,你别急啊,我再问问。”
高积毅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你,她该死,那笔钱全留给了她父母,我对她已经仁义至尽。”
赵平津听见这名字,撇撇嘴角嘲讽地道:“混不下去销声匿迹有一阵子了吧,他去哪儿回来了?”
陶苒苒眼眶中泛起泪光:“他骗我!”
赵平津回头看了一眼,有沈敏在,办事自然是周到的,牌桌上的客户和经理不知何时早已经散了个精光。
赵平津慢慢听明白了,钟巧死前的前一天,高积毅往她的户头打了五百万,那时候的五百万,足够在三环内买两套三居室的房子,钟巧拿了这钱,小半辈子都够过了。
西棠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了几句,然后抬起头,盯着高积毅说:“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言而无信,就有人是衣冠禽兽,苒苒,你以后要记得看清楚了。”
姜松雪笑得意味深长的:“那是你傻。”
陶苒苒被他温文尔雅的外表迷惑了,方才站在门口的勇气消失了一半,她迟疑了一下说:“您还有办法吗?”
赵平津不太认同:“他刚回来,能说上多少话?而且他老子都做不了主的事儿,他能顶个屁用?”
赵平津忽然抬手扶了扶她的肩膀,怀里的人有点微微的发颤:“西棠,怎么了,冷是不是?”
西棠咬着牙说:“你要是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局面一团乱。
高积毅想了想:“我这也是怕不够稳妥,想多个门路,舟子,我这事儿主要还是得靠你。”
座中的男人们哄笑一声:“老高,这不地道了啊。”
方才新闻发布会时候好像还见她呢,承办方从剧组找了一些群演来暖场。
高积毅眼见着人被拖了出去,松了口气拍了拍衣袖:“晦气。”
西棠眼睛蓦然睁大了,原来竟是熟人,是他们剧组里的那位小姑娘陶苒苒。
高积毅将她拖住狠狠一扯:“你小声点!”
陶苒苒其实今晚已经再三求证过,根本就没人给她搭过什么关系,她报出高积毅的名号,却只换来了周围人轻蔑的嘲笑,此刻西棠戳破了她最后一个希望的泡沫,她终于彻底绝望了,疯了一般地扑上来:“你竟然这样对我,我清白都没了,你们都是衣冠禽兽!我要去纪委举报你!”
高积毅本来就一身的不痛快,听到这话更是火上浇油,他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只对着赵平津说:“舟子,你他妈管好她的嘴!你要是管不住,别怪我不客气!”
西棠顺着声音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小姑娘,似乎刚刚哭过鼻子,眼睛鼻尖都是红的。
西棠恨不得拿刀子杀了他。
西棠站在沙发边上,冷冷地接了一句:“高处长,你睡人家姑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呢?”
高积毅仿佛被烫了一下,发狂地吼了一声:“黄西棠,你说话小心点!”
西棠看到立刻站了起来。
姜松雪瞬间睁大了眼。
高积毅鄙夷地说:“你鸣什么不平喊什么冤,你现在不仍在走她的老路?哪天舟舟将你打发了,你有本事你也跳下去?”
西棠压了不知多少年的仇恨,此时此刻都在胸膛里翻滚而起,她对着高积毅讽刺地笑笑:“当心姑娘今晚就去你家楼顶跳楼,死在你手上的人命,那可就多了一条了。”
赵平津低声喝住了西棠:“好了,别太出格。”
赵平津骄纵惯了,听了这话,他故意站到了一边,嘴角一点点玩世不恭的轻薄笑意:“我还真就管不住。”
西棠恶狠狠地说:“钟巧的死,你迟早有报应!”
高积毅将姜雪松打发去唱歌了,然后跟赵平津说:“昨儿听说老孙回来了。”
“出国了好几年了,早几年上头没这么紧,大概多少有点钱了,他老子想叫他移民澳洲。”
赵平津抱着她跟高积毅在沙发上聊天。
西棠仰着头:“在你们这样的人眼中,一条人命,就是五百万?”
赵平津叫了一声:“唉唉,高子,找你呢。”
赵平津点点头对西棠说:“走吧。”
那边陶苒苒哭哭啼啼地扯住了高积毅,一会儿服务员走进来,将她拉走了。
赵平津脸上倏然变色,皱着眉头低喝了一句:“高积毅,你少他妈胡说八道!”
包厢内已经安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