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凯伦小声地道:“吴贞贞要结婚,公司要捧你做一线。”
论起嬉皮笑脸,黄西棠如今也是磨练出来了,赵平津果然蹙了蹙眉:“别拿别应付别的男人那一套来应付我。”
烟雾缭绕,刺得眼睛有点发疼,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还爱她。
媒体区的灯光立即闪烁成一片。
她带着助理化妆师下楼来时,倪凯伦在大堂里等她。
这几日天气好,明晃晃的太阳,剧组拍摄进度紧张,大家日夜不停的开工,有望在十二月完成前期拍摄。
印南在他的化妆室里抽烟,见到她经过招呼她:“西爷,进来,这草儿要不要来点?”
倪凯伦比他们早到,也不用经过媒体区,早早停妥了车走过来,她朝着车内望了一眼:“你助理没来?”
倪凯伦说:“喜帖据说就这两天发出去,公司女同事就我跟你跟心卉有份,。”
赵平津从他过生日的那晚到现在,一直是消失状态。
西棠瘫倒在沙发里,也不用说话,剧组里多的是怪人,她手指在手机的相册上滑动。
西棠顺着声音,转头轻轻微笑,今天她的笑容格外的好。
倪凯伦一看见她就说:“瘦了。”
西棠瞪了倪凯伦一眼。
“我这段时间忙。”
赵平津用点力气,将她悄悄地拎了起来,压低声音:“活该冻死你。”
西棠笑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五的后半夜,北京迎来了入冬以来的一次大风降温天气,气温直接降了十多度,灰尘漫天,呛得人睁不开眼,第二天剧组将庭院的戏改移到了花厅,统筹调整了时间表,改拍棚内戏。
吸一口烟。
两个人一路聊到了酒店外,吴贞贞大婚,发了狠似的,几乎请了娱乐圈的半壁江山,男方更是京城内的知名商业人,一个有名一个有利,加上专业的公关公司的运作,连着几天的话题已经炒到了热火朝天了,今晚便是压轴的重点,酒店早早划出了大片空地,铺上了红毯,媒体乌压压的人头,还有闻风赶来的各路粉丝,堪称今年年尾最盛大的一个婚礼了。
西棠傍晚下了戏,带着助理小宁回到了市区,进入了倪凯伦入住的酒店房间。
从寒露到霜降,整整走过了一个节气。
西棠若无其事:“有点入戏了。”
西棠下了戏,在酒店里一份一份地签字,签到手酸:“这么多工作?”
赵平津将车子驶离大堂前的泊车道,转上大路,才若无其事地闲聊:“你的戏拍得怎么样了?”
西棠说:“她也进不去,让人在外面等?”
两人笑嘻嘻的挽着手走出酒店。
倪凯伦点点头:“来接你过去。”
西棠暗自翻白眼,这关她什么事儿?他这些年投给女明星拍戏的钱,难道都还想着要赚回来?真是臭不要脸的资本家。
西棠打开一看,是赵平津的号码,扫了一眼放下了手机,进了酒店房间里卸妆洗澡,一会儿化妆师敲门进来,小宁在外面低声交谈,问礼服需不需要再熨一遍。
倪凯伦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脸:“这是好事儿,我上个礼拜给你带的燕窝呢,让小宁给你每天煮一杯。”
赵平津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西棠给他打过两次电话,人没有接。
吴贞贞的喜帖已经送到,烫金字体热乎乎的喜闹,又一个成功上岸的女明星,不知是福是祸,但总归是一个新的开始。
她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离去:“随你。”
围观的粉丝中有人大声喊西棠的名字。
西棠在剧里金家的大宅门儿,从庭院里眺望出去,看北京的明晃晃的初冬,天边难得的透明的蓝,红色的雕花屋檐斗拱,绿色的琉璃瓦上停了一只雀儿。
倪凯伦嘘地一声:“京城富商,对方要求极高,终于肯点头结婚,吴贞贞真是豁出去了,说是婚后不再拍戏。”
“你穿这样挺美。”
倪凯伦暗自的担心,她一沾惹上赵平津,就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倪凯伦早早退到了一旁,站在媒体区的隔离带旁,默默地看着那一对光彩照人的人儿,相偕着缓缓走过酒店廊前的通道。
赵平津对倪凯伦说:“我接她过去吧。”
倪凯伦笑眯眯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办喜事儿啊?”
倪凯伦吓了一跳,掐住西棠的胳膊:“他来干什么?”
西棠说:“要降温了,你要去?”
西棠开始瘦。
倪凯伦皮笑肉不笑:“赵先生有何贵干?”
导演冯佳肃对西棠这一段时间的表演非常的满意,尤其是那一段老七舜铨陪着大格格去了一趟南城,冬天阴惨惨的灰云,面对满园荒凉,一只老鸦落在院里唯一一颗枯叶落尽的枣树枝,风扬起灰尘向她扑打过去,大格格脚下一软,颓然地坐倒在了肮脏的台阶上,她美丽而凄怆的脸庞,大眼睛定定地望着镜头,只剩下了一片虚空……那一刻坐在监视器后的冯佳肃都被震住了,甚至都忘了喊卡。
赵平津一直绅士地扶着她的手臂,嘴角却是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行啊,大明星,派头不小啊。”
西棠心底无声而讥讽地笑笑,忙着陪未婚妻么。
西棠也觉得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