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nbsp;我们住在茉莉雅岛的一间洲际酒店。

    我说：“我要去Tattoo。”

    我赶忙问：“家卓，你要干嘛？”

    “把你的手移开。”他用中文，沉着地说。

    我垂涎此地美景许久，终于有机会将某人拐骗了过来。

    因为前一段时间的紧张工作，待到真正安心下来，他头两天几乎都是花在睡觉上。

    我在回去的飞机上做了个梦。

    希堤自小就非常爱爸爸，家卓也格外宠溺她，书房特地设计得宽敞，放一张婴儿床，如果女儿撒娇要赖着他，他便带着她在身边看文件，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动人心魄的美景。

    T—A—H—I—T—I。

    他只微笑，一时没有说话。

    走进顶层，宽敞的走廊，木质地板是暖暖的棕黄色。

    “啊——”我慌忙从床上跳起来。

    我指了指手上的疤痕，笑笑主动说：“火灾。”

    海水那么透那么蓝那么晶亮。

    我们入住酒店时是夜晚，待到早上起来时，推开客厅的门，跃入眼前的是一大片湛蓝的大海，脚下碧波荡漾。

    晚餐过后，我见他神色有些倦，便拉着他回了酒店。

    家卓拿起我的稿纸端详。

    晚上我蹲在客厅的地板上，看着透明的地板下的海里，一圈一圈被夜晚灯光吸引过来的小鱼。

    我们在餐厅吃塔希提传统晚饭，最富盛名的椰奶和柠檬生鱼非常美味，对面的广场上一堆新人正在举行婚礼。

    妈妈笑着逗我：“一模一样的宝贝。”

    浴缸内放满了水，上面洒满了一层厚厚花瓣，他将我放进去：“先把自己洗干净。”

    我眼角余光中看到他在脱去上衣。

    踏出肯尼迪机场的大门时，纽约大雪纷飞。

    长途飞行之中我睡睡醒醒。

    “嗯，”他愣了愣地想了想，然后起来在地毯上找拖鞋：“那就去吧。”

    家卓在山顶购入新的房子送给女儿，婴儿房和主卧室是我亲手设计的，家卓以孕妇需要多休息为由，限制了我再插手房子其他部分的设计。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家卓已经将我抱到窗边，从飞机的窗户俯瞰，绿色森林环绕的岛屿，如同镶嵌在南太平洋蔚蓝海面上的一颗一颗珍珠。

    我瞪他：“我怕他们不让我上去找你，我只好说我们新婚——”

    穿着制服的服务人员彬彬有礼地道：“先生，这里有劳先生的外找。”

    我回去画完了两张手上的活儿，拖了一个多月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去找医生咨询时，在做身体检查时，医生发现了我已经怀孕六周。

    他身体很快被我点燃了，双手在我背上留恋不舍，我趁机将唇贴上他的脖子，家卓低低呻|吟一声，拥着我滑入了花瓣池中。

    我点点头：“我不要打扰你，你不用担心我，OK？”

    “我要去纹身。”我脸上的表情很坚决。

    他正解开衬衣的最后一粒扣子，侧过脸眨了眨眼：“另外一半留给我如何？”

    希堤两岁的时候，我依着家卓的意思，我们在自己家的花园举行了一个朴素小型宴客婚礼。

    “老天——”他摸我的脸，脸上是欣喜的表情：“纽约这么冷，我不是让你直飞南半球吗，你穿得够多吗，冷不冷？”

    他顺从地脱掉了刚刚穿上去的T恤。

    他笑了：“嗯，新婚，这个好。”

    结果我依然没有变成辣妹。

    我们夜里回到酒店。

    我笑嘻嘻地说：“等着吻醒王子。”

    他又爽快地脱掉了裤子。

    我才发现我玩得太高兴，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搭在了教练壮阔的胸肌上。

    家卓睡觉前亲了亲我的脸颊：“不要不高兴。”

    这时我听到套房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醇温和的，带一点点的低弱的中气不足：“丰年？”

    我们在沙发上嬉闹了一阵，我喝了半杯酒，用平板电脑打了一会儿游戏，家卓喝了一杯奇异果汁，然后上网处理了几分公文。

    我一时兽|性大发：“家卓，脱掉衣服。”

    我们在第二航站楼出去时，飞机已经在4L/22R跑道上静静等候。

    “我小时候这么可爱？”我看着床上的粉|嫩嫩婴儿。

    直到飞机飞过去了，视野中只留下了一片蔚蓝海水，我们仍久久没有说话。

    家卓轻咳一声：“映映，先放开我，我们进去。”

    我回他一个微笑，收了手上的书籍闭上眼专心睡觉。

    我同他微笑：“嘿，Ian，你好。”

    他的气息沁染在我的耳垂：“嗯，不过你跟酒店的服务生说是什么？”

    我答：“妈妈。”

    我转过头去看他，那个慵懒地躺着人又恢复成平静冷淡的表情，将目光集中到了手中的书上。

    早上我睡足了之后，起来沿着别墅区散步了一圈，从草地上拾起了几朵鸡蛋花，然后回来专心地等着他醒来，然后亲吻他。

    套房是Overwater Villa Motu。

    家卓过来帮我拉裙子的拉链，无奈地说：“别急，吃了早餐再玩水。”

    那是一个守护神雕像，木桩上面雕刻着的几何方形纹、泉源纹和一些谷粒纹组成的图案，看似凌乱的组合和排列，实际充满了优美的秩序和法则。

    我将书移开，看到东方航空的空乘人员对我微笑。

    唐尼先生一直秉持着一丝不苟彬彬有礼的服务态度，脸上却一直酷酷的，他离去时躬身对着家卓，用腔调优美的英文：“先生，祝你们新婚愉快。”

    倒下之前我仍记得模模糊糊地说：“经过千禧岛记得喊醒我。”

    当地的导游介绍我们去到当地的一间工作室，我的法语不灵光，家卓给我翻译。

    “不怕。”我信誓旦旦。

    我色迷迷地说：“继续脱嘛。”

    我气得瞪眼咬了咬牙。

    结果我又在沙发床上睡着了。

    纹身师傅给我拿了好几大本册子，基本上是当地的传统祭祀和神祗的图案。

    拖着箱子进入酒店大堂时，我的靴子已覆满了曼哈顿区的薄雪。

    到最后我们重新洗了一次澡换了衣服，我有些倦怠地瘫坐在露台的沙发上，家卓将我抱在怀中，我们看着玻璃窗外海面上洒落的点点星光，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塔希提被称为人间最后的天堂。

    一直看到下午四点，我冲回来将他从床上揪起来：“家卓。”

    他平日工作忙碌难得休一次假，我早前一个月看到工作计划中他特地排出的假期，就飞快地赶工画掉了手上的三张图纸，然后积极开始开始筹划行程整理行李，家卓看着我这兴致勃勃的样子，自己都提起了几分兴致，这几年他工作虽然一直是繁忙的，但也还勉强在身体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如果时间允许，他会每年休息两次，他一般休假只有两个条件：第一是能够好好休息，第二是我陪在身边。这次他原本在纽约有工作，我觉得他再回港接我太劳顿，我便说我先直接飞南半球，然后让他在奥克兰接我。

    他敲了敲桌面：“学会了自己一个拖着行李箱，这么千里迢迢跑来给我惊喜？”

    家卓问：“不要一个完满的图案？”

    我从桌面上抽出一张纸，拿了一只铅笔，对着木桩，刷刷地画。

    待到飞机平稳飞入云层之后，家卓坐在他喜欢的沙发上，笑着看我道：“嗯，越来越有本事了。”

    教练真心的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酷。”

    唐尼先生帮我把行李拎了进了卧室，家卓从搁在柜子上的皮夹里抽出小费。

    我伸手搂住他的腰，他身上真暖和。

    原来还在开会，我浅浅鞠了个躬，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映映，”家卓唤我：“过来看看这里。”

    时光那么恣意悠闲。

    岛上的传统婚礼，穿着印花红色长袍的一对新人，头上戴着花环。

    家卓洗澡出来时，我怔怔地看着他的屁股。

    我将书盖在脸上，插页中的巨大蓝色扑面而来，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放松身体，将头埋在纸张中，嘴巴微张，舌头送出轻微的气音，而后在齿间轻轻一震，发出三个音节的一个单词。

    回到房内梁丰年打电话过来，家卓和我说：“映映，我换件衣服准备一下，晚上还有一个访问。”

    家卓委屈地说：“我非常苦恼在外人面前没有办法介绍你是我的太太。”

    我给他披外套：“快点起来，我饿着肚子等你吃早餐。”

    家卓将我拉到身边，柔声哄我：“不，我非常高兴。”

    我们在临水的露台上吃早餐。

    家卓欣喜异常，我则非常的紧张，所幸老天眷顾，大女儿希堤在次年的九月顺利出生。

    我将头埋在他的衣领中：“家卓，我们现在掉下去，我也不怕。”

    感觉有轻柔的手替我拉上毯子。

    他等着我换好衣服，我们到楼下吃了晚餐，柔情蜜意地挽着手回来。

    在水波飘摇的房间，家卓睡得分外的沉。

    家卓替我定了酒店最有名的SPA课程。

    我笑着扑回他的怀里。

    它得意地游回来在教练手中讨鱼吃，我兴奋地凑过去亲它。

    小唐尼先生推着行李，躬身将我领至电梯旁。

    我画出来的是两个半月弧形合起来的一个圆，如果只取一半，会是头端圆润，尾端略窄，呈现一个完美的弧形。

    今晚我们要去吃饭，然后在棕榈森林看民俗表演。

    家卓说：“梦到什么了，一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