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声响终于引起了车内人的注意,杜柏钦看了一眼,看到她的人站在车门,一时恍惚之间竟然分不清身在何地,只直觉一般地抬手解了锁。
蓁宁心底略有不安,她亦不是不理解不体谅他,她明明知道执掌掸光大楼对他的重要意义,这一切意味着子承父业,意味着家门荣光,意味着曾经被万人推倒的泛鹿庄园,他几乎是耗尽了半生心血精力地令它恢复了昔日光彩——她又何苦逼他到如此地步。
蓁宁坐在车里面,不安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台黑色轿车,此地是国会大楼,即使就是为了他的声誉,蓁宁也不敢随意举动。
杜柏钦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轻轻地咳嗽着笑了起来:“怪不得老葛跟司三告罪,说今年樕石菌收获出现不明原因的数量锐减。”
杜柏钦在原地愣了好几秒,骤然皱狠了眉头,掩着唇角剧烈地咳起来,他迅速地按下了手上钥匙,车子车灯一闪,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杜柏钦一边握拳低声咳嗽,一边埋头飞快地签署文件:“已经比我想象中的沉得住气了。”
原来他已经用事实给了她回答。
杜柏钦半倚在床上。眉目清倦仍有七分病色:“上次在荫花别院,你问过我一个问题。”
杜柏钦看了一眼,笑了一下:“这小子——”
蓁宁才扶着他下车,坐到了车后座上。
半山一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只有蓁宁随意进出,她每次带鲁伊上来散步,它都要吃掉好几块。
杜柏钦人晃了一下,倚她的身上。
杜柏钦只好揣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
蓁宁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帮我拿着,这多贵啊。”
山中的岁月一如既往的静好。
伊奢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开了蓁宁乘坐的那辆车子:“去看看他。”
蓁宁礼貌地被护士请出了门外。
侍卫在车子周围巡梭不前。
蓁宁安慰地对着他笑了笑,其实心底也明白,现阶段他要好好休息,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
里边依旧没有动静。
杜柏钦握住她的手,轻声地安慰她:“也不全然是,你不妨问问美南。”
她知道他体力不支,却不愿以弱示下,只好侧了侧身子,站在车门旁挡住了外部的视线。
他靠在怀中闭着眼歇了好一会儿。
鲁伊欢快地在前面奔跑,突然围绕在一颗橡树下左嗅右嗅,然后伸出爪子在雪地中扒拉起来。
杜柏钦柔声:“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休息。”
眼看鲁伊又开始蹲在树下,杜柏钦轻轻地喝止了一声,那只漂亮健壮的犬类顺从地跑了回来。
蓁宁低下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心脏忽然急剧收缩,一瞬间几乎透不过气来。
蓁宁轻轻地看了他一眼:“拿着。”
蓁宁立刻拣了一根树枝,蹲下去专心致志地挖了起来。
谢梓忧虑地说:“岛上的武装控制了所有码头,对于居住在岛上的本国人民,撤离也是一项难题。”
停车场内冷风吹过,重新恢复成了一片静寂。
房内的监控仪器一直在响,他的心率跳动得凌乱无章,那主任已经被训练得无比镇静,一道一道的口头医嘱下得有条不紊,只是护士正忙着补液,中途何美南赶过来,接过了护士手上的针管,将升压药推进了他的静脉。
蓁宁不允许进去陪护,他在床上躺着的第一天,她戴着口罩进去看他,何美南只给她在里面待了十五分钟。
蓁宁好奇地问:“那跟马铃薯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哪怕精神已经差了到极点,杜柏钦仍记得挪了挪手臂,避免压着她的肚子,却更深地依偎进了她的怀中。
杜柏钦在国会上力排众议,以不容反对的强硬态度使得国会通过了方案,国防部开始往离敕雷岛屿最近的军事基地增派军队。
杜柏钦说:“我退下来之后,如果你不愿意住康铎,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定居。”
杜柏钦点了点头:“应该算是一个变种,只是樕石菌比较小,呈褐色,并且存在的年代更加久远,是一种远古蕈类的遗留物种。”
杜柏钦眼前有些昏花,她的表情看得并不真切,亦浑然不觉何事发生,只轻声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蓁宁……”
谢梓抓紧汇报军情:“敕雷岛屿上的汶尼人已经开始居家搬离。”
外界已经是风声鹤唳。
蓁宁好奇地问:“这里面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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