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家立刻将她接了过来,他们是旧识,父母在行囊中留下的唯一遗言,就是将这个幼|女托付给了老友。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脑中却还是晕晕眩眩,耳边一直嗡嗡地响,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才重新听到父亲说:“蓁宁,杜柏钦正在寻找当年的人,我们除了全力封锁当年的消息以阻止他的调查,其余的所有工作都已经全面收缩——爸爸不希望你再和他有关系。”
蓁宁说:“抱歉,我当她是小妹。”
她记得回到家时是风泽替她拿下的外套。
触手摸过去,蓁宁一头的冷汗,他将她抱入怀中:“别害怕,哥哥在这里。”
他看着眼前重击之下完全失却抵抗能力的女孩,双眼红肿,神色惨淡,还如一个破烂掉的玩偶一样裂开嘴吧对他笑了笑。
蓁宁点点头:“平策如何?”
见二哥不在,于是问:“二哥呢?”
蓁宁绝望地捂住脸,六神无主,头脑中只有一个意识是清醒的——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她失却了一切的希望。
风泽吻了吻她的额头,关上房门,对着房门外的人轻声一句:“好好看着她。”
父亲的话一字一句清楚传来:“我奉家主的命令,潜入伏空军事基地,目标是将一枚炸弹安装在国王专机的机舱尾翼,并安排风家的一位军队内高级军官,用一份虚报的紧急军方文件,拖住了即将登机的国防部长。”
蓁宁说:“杜柏钦并不知我参与过卡拉宫的事。”
风泽点点头:“等着你呢。”
他走出去,对门口的人说:“老三,进来陪陪你妹妹。”
蓁宁恭敬地答应了一声,这才往楼上走。
蓁宁痛得惨叫一声:“放开!”
风父答:“是的。”
蓁宁上前拥抱爸爸,又拉住妈妈的手,再转头打招呼:“大哥,嫂子。”
蓁宁知道,她很幸福。
风父答:“所以趁他还不知,马上结束。”
一场由父亲亲手执行的谋杀任务。
风父说:“我们现在处在危险的境地,已经全面切断和墨撒兰的联络。为的是将来平策入住卡拉宫殿,我们或许才有机会重新做事。”
风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在长椅上懒洋洋地摊直了长腿。
蓁宁:“那就好。”
风泽进来抱住她。
蓁宁静静地等待。
父母在埃塞发生意外时,她只得六岁。
真是风家一生之中最引以为傲的一战,应该也是家族一生之中最大的梦魇。
冬日的暖阳照射在古老城墙上,丽江的游客一年四季永远兴旺,各个肤色的人群持各种腔调的语言在每个角落出没,嗡嗡的嘈杂声响交汇在大街小巷,整座古城形成了一种微微晕眩的气流。
家里人都知道她跟爸爸亲,她蹦蹦跳跳穿过庭院,一家人在客厅喝茶,爸爸妈妈,大哥大嫂,一岁的侄子在地上爬。
一个青年大步地走了进来,揪住女孩的耳朵:“什么时候偷偷回到的?”
风家是王后宗亲,借以这个姻缘和功勋,已经安稳繁荣了二十年。
父亲站在门前,走廊和楼梯处,有几道黑色的人影。
蓁宁手一抖,碰翻了桌边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泼了出来,她浑然不觉,只顾着低低唤了一声:“爸爸——”
话一出口才发现喉咙发紧,嗓音颤抖得厉害:“这么说,那真的是——一场谋杀?”
母亲本来就是墨撒兰贵族,和平策的母亲是表姐妹,蓁宁至少觉得她和一个墨国人交往,在家族来说,应该不是太陌生的事情。
每个家族在风云诡谲的政治权益争斗中,都有着处在暗地各司其主的影子,不过是一枚枚成王败寇的棋子。
蓁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真好,植物混着微微的青石板路清香的气息,家乡的味道。
蓁宁倏地抬头,脸孔上是疑惑和震动。
蓁宁摇摇头。
风仑语气是熟悉的温和慈爱:“在墨撒兰留了这么久?”
风泽笑嘻嘻地坐到对面:“行李呢。”
蓁宁问:“那如今……”
蓁宁说:“放回店里了。”
蓁宁依言站起来。
蓁宁不理会他,径直往外走去。
风父答:“国王的侄子将会是第二顺位继承者,我们正派人同他接触,事实上,他的态度一直不明确,或者说,正受到多方势利的控制。”
她头脑转动得很迟钝,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嗯,他知道是丽江,我仍然使用原来的身份,因此我没有提过风曼,家里应该是安全的——”
蓁宁拖过行李箱分礼物,连家里帮工都记得带,人人眉开眼笑,客厅一时热热闹闹。
而且是在她回来的第一天,甚至不曾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场谋杀最终的得益者是后来继承王位的国王三世,墨国的保守派贵族阶级勾结了他,助他顺利篡位,并以此来维护数百年来家几个家族垄断在国家经济中的最大利益合法化。
待到她回到房间时,她已经发现了异常——她的行李箱并未放在房间内。
风家家主又转头道:“老成,帮忙提一下姑娘的箱子。”
蓁宁笑着应:“成叔!”
“哦,”蓁宁点点头:“成叔,我的行李箱呢?”
她轻轻地答:“不,爸爸,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