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牛二说道:“说。”
云松自然出手挡住。
二哥脸色变了。
“草你娘,大黄鱼?”牛二一把将手枪拍在桌子上两眼放光了。
铁脚为什么无声无息的靠近自己?
“五哥,事差不多了,那小道士以为你真要放他走呢,他没戒心,我送了火后他就烤上了,现在梁子把药茶给送进去了。”
“还有他们给你烤火不是好事,你怎么惹着他们了?他们竟然要立马害死你!”
果然!
高老五顿时垂头丧气。
这货十有八九是猜出他说的还有两块金条是缓兵之计,或者这货打的是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谱,不求再得到更多金条,先保住手中这根金条。
云松点头。
二哥依然眯着眼睛看云松,目光恶意很重。
“我见过好几个人就是这么被害的,其实我也想提醒他们来着,但他们嫌弃我脏、嫌弃我惹了牛二,所以从来不搭理我,我想帮也帮不了他们。”
这所分局规模还挺大,门口朝两边开,左右各有一头石狮子在镇守。
一根金条!
牢房里头潮湿阴冷。
高老五急忙将金条给夺回来,他仔细擦了好几遍塞进兜里,这时候外面声音嘈杂:
他美滋滋的低头凑到抽屉口上,这样后脑勺就露在了高老五的眼皮底下。
高老五满意的离开。
铁脚不放有他,嘿嘿笑道:“成、成,您让我跪着看也成!”
高老五阴沉着脸不说话。
自己满身血迹压根没法擦干净,牛二也死了,这样他有些犯难,自己不可能安然走出警察署了!
因为铁脚这人工于心计,一直想要攀上高枝!
他们警察署有四个小队长,所以这办公室里有四张办公桌,不过现在里面只剩下临时调了夜班的牛二。
但自己要想脱身,那必须得解决知情人!
既然不能安然的走出警察署,那自己就把里面的人杀个精光再堂而皇之的走出去!
高老五摇头道:“这个不知道。”
牛二这个大贪货可是为了十个银元就打死过一个脑子不大灵光的笨人,他要是知道自己手里有一根大金条,那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铁脚吓一跳,赶紧往后退。
高老五猛的抬头看他,目光凶残。
看着同僚的尸首他有一瞬间的惊悚和呆滞。
这警棍是老杨木雕琢浸泡桐油而成,一棍子砸进人嘴里能砸掉半口的牙!
他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把棍子捅进那青年的嘴里。
高老五一愣,他下意识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袖子上衣服上沾了不少血。
然后云松又伸手抓住了皮带扣……
钱眼儿号令的鬼恐怕进不了这警察署。
高老五吞了口口水。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铁脚说道:“行,你别去找二哥,我先给你看金条,不过这里还有人,你凑过来到我抽屉里看,你得隐秘的看。”
云松没想到这里头还有人,他猛的转身看去。
但现在看到这两头守门石狮神兽后云松不敢这么乐观了。
“还行,你这是什么人?”
云松摇摇头问道:“你怎么在这个房间里?这牢房不是关押一个人?”
这样他想到了金条!
高老五看看天色为难地说道:“二哥,咱都快下班了。”
“哪里的枪声?”
那么自己要想安然花上这笔钱,那牛二不能留!
有点怂了。
他在警察署里显然有威信,看到他丢脸了巡警们可不敢再凑热闹,纷纷低头忙活自己的事。
云松不想给那巡警难堪,这毕竟不是自己地头。
“但是条件你明白!”
铁脚赔笑说道:“五哥您知道我的,我把您当大哥当师傅,这不是我跟四马路上一个娘们好上了吗?她那里挺烧钱的,所以我就,嘿嘿……”
云松进入牢房,有巡捕过来上锁。
他提着一壶凉茶给放下,说道:“道长,这里火太热,怕是烤的您难受,您喝一杯凉茶去去火,有什么事您招呼我,五哥吩咐过了,我绝对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
铁脚不乐意了,说道:“咋就跟我无关?咱俩一起得到的,它也有我一份!你要是不给我那、那我去找二哥,让二哥给咱……”
聚精会神中的高老五被这突然的话吓了个哆嗦,他抬头一看是跟着自己干活的新巡捕铁脚便怒了:
他盯了云松一会突然对高老五说道:“立马查他的背景,必须查清楚了。”
云松从旁边经过立马伸手卡住了警棍。
他想找牛二!
牛二拿到手后立马狂喜道:“真货!”
所以高老五今晚要是待在警察署里头,那整个警察署都要被钱眼儿所祸害。
“嘿,你说什么?”巡警手快将警棍往他嘴里捣去。
云松说道:“好,多谢五哥了。”
上面有一支驳壳枪。
“少废话,不是偷的见了我跑什么?跑说明你们心虚,心虚那就是偷的菜。”巡警蛮横地说道。
二哥说道:“今晚调个夜班,我等你的信儿。”
他赔笑道:“对,二哥,我把他收拾了一顿,那啥,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高老五凑上去低声道:“你老实点,我现在给你造势,说你跟空虚观有关系,空虚观是沪都道家的老大,我们警察署不敢惹他们的人。”
他就要这一条大黄鱼,而且他不许这条大黄鱼出任何漏子,所以那小道士得赶紧死。
铁脚这小子背着自己去过牛二的办公室!
“是枪声对吧?”
但最终也没有发火。
无声无息……
铁脚不明白他怎么会发怒,便不悦地说道:“我光明正大过来的,对了五哥,我刚才被二哥叫去他们办公室来着,二哥问咱调查的消息呢,怎么回?”
高老五听了半句话脑子突然就嗡嗡地了。
云松才不怕呢。
高个子笑道:“这天冷了,地下头又潮湿,五哥不是说了吗?这人挺有背景,咱们不能惹他。”
他今天搞到了一根金条!
他就是江湖经验匮乏。
铁脚不悦地说道:“也不知道五哥犯了什么邪,竟然让咱们来给他烤火。”
他进入警察署后只是个小角色,平日里顶多能欺负个小商小贩、养几个小偷小摸,一个月能攒下几块大洋就了不起了,哪能接触到这样的大黄鱼?
所以他不贪心,他有这一条大黄鱼就成了,至于小道士口里说的另外两条大黄鱼他不要。
不怪他财迷,他本来只是个小贩子,被狗撵、被人欺,是个人好像就能朝他脸上吐口痰。
他以为自己用金条给糊弄住了高老五,高老五真想把他弄出去。
汉子急忙给他使眼色:“嘘,要想活的久,一定管住口!”
铁脚身躯一震,随即软倒在地上。
他提到了金条!
铁脚以为他沉默不语是在思索这件事,便说道:“五哥这事你得慢慢想,那啥,你能不能把那金条给我瞅瞅?”
被巡捕押着的两个农民是爷俩,当爹的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红了:“老总,您行行好呀,这都是一家人吃饭的东西,真不是偷的,都是自己种的……”
但一个念头飞快出现在他心头:这不怪自己,是这小子混账玩意儿想抢自己的大金条,自己也是没办法,他是找死呢!
高老五看看此时已经下班,大办公室里头的人都走光了,他便快速从袖口里放出大金条然后狠狠的砸在铁脚的后脑勺上。
当巡警不再执着的往前捅警棍了他便松开手,结果这巡警是要往后收。
一枪上去,牛二脑袋被揭掉了一半!
“闭嘴!”高老五板着脸打断他的话。
高老五等人不怀好意,他应该扛不过今晚,于是他开始思索杀出去的战术。
云松摆摆手拒绝这人的好意。
大高个巡捕又扛着柴火进来,这次他全给放上了,火势旺盛。
见此铁脚二人急忙离开。
果然,过了一阵梁子小心翼翼的回来。
他伸手烤了烤火,然后嚷嚷道:“梁子、梁子,这火太小了,这位道爷穿的单薄,给他多上点柴火,冻着他了让空虚观怪罪下来,咱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二哥今天好运气呀,这是哪里抓了个走私的摊贩吗?”
高老五点头哈腰:“对,二哥,是我抓的,这小子看样子是个革命党,抢了东洋人的衣裳和钱,不过他自称是道士,就是这么个情况,您看咱们怎么收拾他?”
汉子乱发很长,打着结跟一条条破烂鞭子一样。
然后脸色阴沉下来。
云松被送进了地下的看守室,一进门骚臭味扑面而来,沉沉的死气简直跟雾气一样浓重。
“另外,那样的金条我还有两根!”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跟个鬼一样无声无息的?”
两头石狮子都要比人高,双眼猩红、浑身挂彩,明明是石头物件,可是人与之对视竟然隐隐有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高老五将金条递过去。
这么想着他浑浑噩噩的走向牛二的办公室。
这个念头一出现立马跟施了隔夜尿的野草一样疯长起来!
这样云松松开手,巡警直接把自己拽了个趔趄。
墙角处一堆家伙什,全是刀子棍子改锥匕首这些东西。
他不只是要一点钱,四马路那是销金窟,一整根金条在那里也翻不起大浪花,更别说只是一点钱!
金条必须得是自己的!
他、他知道自己手里有金条,是不是他想试探自己的戒心,然后——然后趁自己不注意杀了自己夺走金条?
牛二级别高,是个小队长。
牛二正将腿搭在桌子上抽烟,一边抽烟一边擦拭心爱的驳壳枪。
高老五说道:“二哥我得靠近你说,这事不能让外人听……”
验过黄金真假后他抬头,然后看到牛二掏出手枪正要瞄准自己。
下意识的,他低头去冲金条啃了一口。
还有,还有其他知道金条消息的人或者可能知道金条消息的人,他们也得防备着,必须得防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