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茫茫的话说得轻飘飘的,柳女士继续追问道:“那你哭什么?”
也有人会好奇,出了什么事情居然是素颜?好像眼圈也是红的,看来这一对儿不过是人前做戏,女方是强颜欢笑。
“我明天要预、预约时间。”雾茫茫哭得很伤心,却不敢发出声音,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背。
雾茫茫看着路随的背影,觉得自己在刹那间似乎失去了什么,可是又抓不住重点。
柳女士好像回了一下头,又好像没回头,雾茫茫眼睛流着泪看不清,但她能感觉到柳女士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雾茫茫对别人散发出来的爱意可能会抱有怀疑态度,但对方身上溢出的疏离她却绝不会错觉。
雾茫茫提起裙子飞快地跑过去,像乳燕投林般扑入路随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的腰。
雾茫茫没穿鞋,飞快地追着柳女士出去,远远儿地看着她上车。
路随带着雾茫茫出现的时候,站在光圈中央的路嘉楠明显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当她看清楚雾茫茫的素颜后,愣了一下。
路随的手使了点儿劲儿才端着雾茫茫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了。
每个人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的,有人满意就有人失望。
柳乐维自然是了解雾茫茫的,在她的恋爱里,从来没有她甩别人的份儿,即使有那也是别人要甩她了,她抢着先下手而已。
路随揉了揉眉心道:“我很高兴,真的。”
所以雾茫茫和路随的分分和和,肯定是路随甩了雾茫茫。
“那就是个讨厌鬼,她爸妈才不会为她怪我呢,能有人带她都不错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尿床。”雾茫茫就穿着湿衣服面对着墙站着,听那保姆和人在电话里聊天。
雾茫茫就着路随的手像慈禧太后搭着李莲英的手一般站起来,然后转身抬头看向路随,“我和威廉没有发生过关系。”
即便是路随也不能昧着良心说雾茫茫的素颜可以艳压群芳。
“没用的东西,只会给我找麻烦。看着她,病好了给我打电话。”
“凭什么就该我管?难道不是你的种吗?不是儿子难道是我的错吗?”柳女士歇斯底里地骂了一通,走进病房的门,甩了一坨钱给保姆。
雾茫茫在路随耳边说了一句要去补妆,路随不想松手也得松手。
幸亏路嘉楠见多识广,很淡定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微笑着将位置让给路随和雾茫茫,让他们开舞。
至于和好么?雾茫茫没出息的模样,柳乐维又不是没见过。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上演过,还不是被人甩得干净利落。
“你这样子不行,得去洗脸。”路随道。
路随叹息一声,指望雾茫茫像兰玥或者王媛一般成熟是不可能的。
但柳女士途中遇到熟人不得不寒暄,雾茫茫只好站到旁边。但对方对自己似乎兴趣太大,她不得不微笑地道歉假装香槟杯空了,转头去找侍者。
雾松拍了拍她的背,接起电话然后对雾茫茫道:“爸爸,还有事儿,你要乖乖的,你看你不乖,所以才会生病的,爸爸对你很失望。”
电话里没有回答,只有“嘟嘟嘟”的挂线音。
“现在拿着你的娃娃对着墙站着,你要乖乖的,不然我就告诉你爸爸妈妈,他们会更讨厌你的。”
但是谁在乎呢?
一个眼神、一丝笑容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不用费力去猜测,不用像对对手一般去周旋和计算。
她已经长大了,必须分清楚过去和现在。
雾茫茫倚着门框费力地站起来,刚刚站好,就看见路随正站在走廊里。
雾茫茫只记得她的病房里又多了很多娃娃,是雾老板送的。
如同雾茫茫想的那般,路随绝对不会让过去的事情影响他给自己规划的未来。
她收回自己的手,身体微微后仰,这都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防备。
路琳出去之后,路随很快就走了进来,雾茫茫怀疑他压根儿就是站在门外的。
“我感动呗。”雾茫茫道。
信她才有鬼,柳女士冷声道:“雾茫茫,你可想清楚了?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第二次。”
一曲交替,周遭的人双双对对地滑进入了舞池,雾茫茫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简直都不敢抬头,生怕别人看见自己是素颜。
雾茫茫的耳边好像又听到了昔日那个保姆在温柔的说话。
“谢谢。”雾茫茫点点头。
但路随也知道要指望雾茫茫理解估计有点儿困难。
这一对儿已经迟到了五分钟了,多亏路嘉楠东拉西扯才稳住了人心。
但愤怒之后更多的是担心。
雾茫茫从路随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尴尬的影子,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直到路随向她伸出手。
雾茫茫低下头,“就你看到的那样,和好了呗。”
雾茫茫松了口大气,回首见柳女士和房产大亨正聊得畅快,便自己往化妆间方向去。
柳女士大概没留意到后面雾茫茫在追她的车。
但突然的,路随就有些莫名的失望,而且这种感受特别强烈,以至于路随甚至松开了雾茫茫的手。
“恭喜啊。”
小姑娘总有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而不是像只可怜的小猫一样坐在地上哭。
当然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表现。
所以路随克制着,理智地将因为自己的犹豫而导致的雾茫茫的那一团乱麻切断了搁置在一边。
雾茫茫茫然地看着路随离开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转角,才滑坐到地板上,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给吴用打电话。
毕竟不会有哪个情敌会心无芥蒂地帮对手说好话,是吧?
沈庭出神地看着雾茫茫白皙的耳垂,钻石耳环的光芒似乎也敌不过耳垂温润的漂亮。
“你不听话,你令他们失望了,所以你爸爸妈妈才不要你的,今晚你不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