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楚宿看着娥姐儿蹦蹦跳跳地走远了才开口道：“你跑到大嫂那儿嚼舌根去了？”

    季泠已经被楚寔从窗户跳进来这个动作给吓到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却也不言语，就那么痴痴地望着楚寔，然后柔顺地偎入了他的怀里，却又觉得如此似乎都不够，恨不能把整个人都蜷缩进他的怀内。

    楚寔轻轻地嗅着、亲着季泠的发丝，又哄了许久，才固定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后推了推，让她坐到绣墩上。

    季泠赶紧摇头，“不是，表哥，我……”只是才说了一句，季泠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楚寔一手抚摸着季泠的背脊哄她，一边朝长歌伸出手去，把药膏拿了进来。

    楚寔这才看向采薇道：“夫人究竟怎么回事？仔细跟我说说，一句话也不许漏。”

    所以她也没急着去找楚寔赔礼道歉，反而是让长歌去备车，她要出门。

    楚寔深呼吸了一口，“胡扯，事在人为。那和尚就是沽名钓誉，你倒是信了。”

    打听之下方知道有多巧，出门云游的法真和尚昨日才回到寺中，可见来得早真不如来得巧。

    长歌道：“你懂什么呀？夫人的事儿再小也是大事儿，你自去寻太傅就是了，我保管太傅不会说你的。”

    季泠不解其意地看着楚寔。

    “法真那老和尚说什么了？你听到什么又来疑心我了是不是？”楚寔的语气里带着失望。

    季泠也不知道就这么去广济寺能不能遇到法真和尚，可她还是下了车。

    前来求见法真和尚的人自然多如牛毛，但季泠因为是楚太傅夫人，自然是被礼让到了第一位。

    楚宿完全不知道周容怎么能往哪方面联想。“你够了吧你，我来找你是因为大哥找的我，他跟我说你在大嫂跟前挑拨离间的时候，我都替你脸红, 阿容，你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如今为何心思如此歹毒？”楚宿有些痛心疾首。

    “你不明白么？还是心里有鬼装不明白？她那张脸, 是不是跟你死去的心上人一模一样啊？你看着她就想起我的不是了是不是？”周容尖声道。

    法真朝季泠微笑着摇了摇头，“夫人身体康健，无需诊脉。”

    “你在胡说什么？你有任何证据吗？就跑去大嫂跟前胡说。大哥绝对不是那种人。”楚宿道，“我看你是见不得人好才是真的。当初阿泠到底碍着你什么了？你要那么对她？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里，居然差点儿就饿死人，你怎么做得出那种事来？如今大嫂又碍着你什么了？你又要跑去说三道四。”

    法真和尚的禅室并未关门，长歌站在院门边就能看到屋内情形，只是隔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而已。

    季泠吸了口气道：“他说我命该早夭，是有大富大贵之人为我强行用命续命才能活到今日的。连命都是强求来的，所以子嗣是不用想的。”

    楚寔一边走一边道：“南安，你去请阳山先来过来，先陪陪里面的大人。”

    楚寔说完，似乎怒气也就消失了，他重新坐下道：“阿宿，那是你千方百计娶回来的人, 我看在你的份儿上不动她。不过你自己要是教不好自己的媳妇，今后就不要怪人替你教她。”

    “你这是什么话？”楚宿皱起眉头。

    楚寔一边给季泠上药一边道：“阿泠，我发现你现在狡猾了。”

    楚宿惊了一跳, 没想到周容会说那样的话。

    楚宿沉着脸走进二房的主院时，周容也没起身迎接他, 只瞥了他一眼，然后让蕙兰把娥姐儿带下去玩儿了。

    楚寔一惊，推开窗户就跳了进去，“你在干什么，阿泠？”他走过去一把从季泠的嘴巴里把她的手腕拿出来，上头的牙印早就见了血，真是气得一阵头晕，“阿泠，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要让你如此自残？”

    采薇迟疑地道：“可这个时候太傅肯定在见客，前去打扰的话……”若是季泠真有什么事儿，采薇倒是不怵去寻楚寔的，可这会儿她就是一个人呆着而已，采薇觉得长歌有些大题小做，怕最后楚寔怪罪下来。

    “长歌，你去院门边儿等我吧。”季泠道。

    采薇就看着南安快步走进了书房，不一会儿便见楚寔匆匆走了出来。从那打开的门里，采薇晃过一眼，能看到里面至少有四五个人，没想到楚寔就这么出来了。

    季泠与法真见了礼，道明来意，“所以想请大师为我诊诊脉。”

    采薇说完，以为南安也会跟她一样觉得长歌是大题小做，谁知话音才落就听南安道：“你且稍待，我这就去禀报太傅。”

    法真看了看季泠身边的长歌，“老衲观夫人相貌，的确有些异常，但却只能说与夫人一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