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冠玉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好一会儿之后才继续道:“人生在世谁不难啊,好比姐夫在外头不也要争宠么?比姐姐在内院还难十倍百倍呢。”
苗兰香闻言不由叹息,她是真没觉得季泠心机重,只是女人为了可以嫁得好人家,使点儿手段再所难免。即便是苗兰香嫁给祝长岗,当初也不是没小小使用手段的,勾得祝长岗动了心这才成功的,否则哪怕祝长岗年岁大了,又其貌不扬,可想嫁给他做续弦的也大有人在。
说罢苗兰香忍不住道:“真不知楚大人怎么想的,季夫人那般的天仙人儿,他居然放着……”后面的话苗兰香赶紧打住了,她这才想起来,苗冠玉还是个孩子呢。只是苗冠玉多智近妖,以至于她经常忘记,她还是个孩子。
芊眠不再多言,捧了菊英糖露罐往客房去,却没看见苗兰香,心下奇怪,便四处找了找,这一路便找到了墙角下,却见苗兰香正和负责茶房的丫头鹿鸣在小声说话。哪怕四周没有人,那鹿鸣也用手挡在嘴边几乎贴在了苗兰香耳边低语。
苗兰香听见苗冠玉这比方不由笑出声来,“你这比方可真逗,不过想想也是,你姐夫在官场上混,可不就是争宠么?”
“哎呀,我做的算什么呀,季夫人的厨艺那才真是一绝呢。”苗兰香忍不住又想起了今日中午吃过的核桃肉,还有喝过的秋露白,更有那野蔷薇糖露,无一不让人想起来就口舌生津。
虽说这与她平素的态度大相径庭,可苗兰香却顾不上留意,因为她今日从鹿鸣那里打探出了个“大消息”,急着赶回去告诉苗冠玉。
楚寔冷笑了一声,“这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
季泠点点头,“我想着明日找个牙婆来将鹿鸣卖掉,让大家都看着。”这便是季泠能想到的最大的杀威棒了。
尽管季泠在他入门时也和往常一般站起来微笑相迎,可那笑容里的勉强却瞒不过楚寔的眼睛,他拿过芊眠绞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和手,在榻上坐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高兴?”
芊眠虽然听不见她二人说什么,可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她抱着糖露罐子气呼呼地回了主屋,一进门就对着季泠道:“亏得少夫人对她掏心掏肺,结果人家的手都已经伸到咱们院子里来了。还有鹿鸣那背主的小蹄子,居然勾结外人,少夫人,你这次绝对不能轻饶她。”
“哎,所以说咱们女子命苦啊,好容易嫁得了好人家,却还得用尽心机去争宠,若是男人的心没在你身上,这日子过得就艰难了。”苗兰香道。
季泠放下手中的书卷,“出什么事儿了?”
这马屁可算是拍到位了, 季泠既不喜欢人称赞她容貌, 也不喜欢人说她嫁得好夫婿,唯独夸她厨艺, 她最是欢喜。
楚寔又摇了摇头,“下人可不是你训两句就能管好的,你在府中至今也没立过威,正好借这次机会敲打敲打他们吧。”
“就你嘴甜。”苗兰香戳了戳苗冠玉的额头。
楚寔摇摇头,“人在世上,哪有不和人往来的,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件事还得落在背主的鹿鸣身上,若是鸡蛋无缝,苍蝇便是想叮也没有落嘴的地方。”
季泠抬头看向楚寔,知道是她内院管得太松了,“我明日就召集下人训话。”
这探查别人家内院的事儿乃是大忌,季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她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想怎么处置鹿鸣的事情,心下这会儿正伤着呢。不由想到,自己还大言不惭地想帮楚寔,结果却是“引狼入室”,也不知鹿鸣都说了些什么消息给苗兰香。
苗冠玉摸了摸肚子,笑嘻嘻地道:“嗯,肚子都咕咕叫了呢,姐姐,我想吃你做的酸笋鸡皮汤,姐姐做的饭菜是最好吃的。”
季泠被赞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鬓发,“也没什么,只是我成日里爱琢磨这些而已。”
芊眠道:“这菊英糖露少夫人总共就做了这一小罐,自己不留点儿啊?”
楚寔接过来喝了道:“你这糖露做得却好。”
苗兰香点点头,“嗯,他在主屋从没要过水,鹿鸣也不曾见那边有东西要洗。所以便留心了起来才发现的。”
下午时分,季泠让芊眠取了一罐她去年做的菊英糖露,想着送给苗兰香。
这边苗兰香和苗冠玉姐妹俩正乐着呢,季泠那边却是一直闷闷不乐,楚寔回屋里立即就察觉了不同。
楚寔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伺候的芊眠和水丫,两人便躬身退下,他这才示意季泠在他对面坐下,“说吧。”
季泠不知道楚寔是个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处置鹿鸣太严厉了?难道要给她一个悔改的机会?她心里还想着鹿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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