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恐不适应蜀地餐食，可下官府中下人都是蜀人，所以她就亲自动的手，她本就爱琢磨那些，包粽子的法子那些下人也做不来。”

    旧年在京城时, 楚府分送粽子季泠只有吃的份儿, 去年在西安, 因为是客居, 所以也只有吃的份儿，这次可是芊眠头一回见季泠包粽子, 真没想到会如此精妙绝伦。

    楚寔让人去问季泠，她果然留了几串，就是以备万一有人来要，而又却不过人情。

    柴坤还不知道楚寔所谓何来，问了方才知道是为了几个粽子，“哎呀呀，犬子和小女都是被他们母亲太娇惯了，哪儿能伸手要东西啊。”

    珊娘点点头。

    芊眠按照季泠的指示把粽子分装入盒，季泠怕下人搞错了，还特地给每个匣子写了张帖条, 封在匣子外。

    粽子蒸好了端上来之后，漂亮的络子和流苏还在上头，戴文斌嘀咕了一句“花里胡哨”的，“这么小一颗怎么吃啊？真是懒得剥。”

    楚寔无奈地摇了摇头，“那都是内子一个人包的，为了分送各府，包了一天一夜。不说你们，便是我府里晚上也不过只蒸了一串。”

    季泠又叫住她道：“可别让表哥知晓了。”楚寔是最不喜欢她跟下人界限不清的。

    楚寔似乎早有准备，“没什么大问题，她就是容易犯困。”

    芊眠笑道：“想得可真美。”

    珊娘闻言这才放下剪子，拉了拉流苏，所有的线便松散了开来。

    季泠道：“我才没学坏，我说的是真心话。”她就是有这个自信。

    但这样一来就又费工夫了, 芊眠本是个慢性子，如今都被季泠给逼成了急性子, “少夫人，再不送去就太晚了。下一年咱们还是早些送吧，端午前两日就该送的。”

    柴坤也是尝过季泠做的粽子的，很是回味，这会儿听了楚寔的话点头道：“很是很是，那般精巧，便是我也是头一回见到，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真是辛苦你夫人了，昨日观龙舟，贱内回来说你夫人身体欠佳并未前往，可是累着了？”

    芊眠用碟子分装了粽子递给桂欢，那包粽子的线虽然散了，不过箬竹叶却还在，拿在手里吃很方便。

    接下来的几天，不仅戴文斌和孙阳山表示了明年可以再加一点儿粽子的意思，其他的同知、通判等都找着机会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新来的布政使就更是不客气了，直接说家里小公子和姑娘喜欢，看能否再多送几串。

    山丫、水丫两人的碟子都已经空了，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芊眠，“芊眠姐姐，还有吗？”

    芊眠跟了季泠这么多年，很少听她说俏皮话, 所以不由笑道：“少夫人怎的也学坏了。”

    饶是桂欢也没见过这种包粽子的法子，他笑着摸了摸脑袋道：“刚才我还在想呢，这粽子一个都不够我一口的，这要一个一个地薄，得多费事儿呢，没想到却是我见识浅了。”

    季泠道：“那是，我可是摸索了小半个月才包成功的呢。”

    昨晚上，柴夫人可没少在柴坤枕边吹风，说的都是季泠的坏话，而且连连感叹，也不知季泠是如何做人的，满城的乡绅贵人内眷都被她给得罪完了。有说季泠对她不敬，这都好几天了，也没见着她投贴拜见。

    芊眠笑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戴文斌看得眼睛一亮，“这倒是精巧方便。”他急不可耐地拿了一枚起来，因为他已经猜到这粽子绝对是季泠做的了，除了楚少夫人外，其余人的绝不可能在做粽子上费这么多心思。

    季泠嘴角忍不住上翘地道：“那可不行，他们吃了我做的粽子, 在吃其他粽子可就没味儿了, 我却不能害人。”

    桂欢摇头道：“不会不会，给我再多，我吃着也是好滋味儿。”

    其实不仅芊眠几个惦记着季泠做的粽子，戴文斌也十分惦记，时常忆及去陕西的那一路，可蹭了季泠不少吃的，那味道啊美得神仙都不换。

    季泠取了一串没有送出去的粽子，递给芊眠，“你拿去蒸了吧，然后跟山丫、水丫，还有桂欢几个分了吃。虽说粽子少了些，不过这东西就是图个劲儿，真要吃多了反而觉得不香了。”

    粽子蒸好后，芊眠按照季泠的说法，拎着流苏往后扯了扯，整条线便抽了出来，而包着的粽子也随即全部散了开来。

    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布政使的颜面总是要兼顾的。

    素来沉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孙阳山居然也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戴文斌也就不好再追着要了，只道：“那还请大人跟少夫人说一声，明年可千万多送咱们几串，大爷们儿的胃口可跟她们不一样。”

    柴坤说这句话，也是为了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