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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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几日不见，姐姐怎么又瘦了？”季泠在床头的绣墩上坐下。珊娘是真的瘦了很多，以前那是丰腴，如今都成皮包骨了。

    苗兰香道：“没呢，这是知府夫人送给冠玉的，她惦记着你，就给你装了一碟子送过来。”

    苗兰香道：“你姐夫说，楚大人娶的是他家表妹，具体姓什么也不知道。”

    季泠点点头，送了苗氏姐妹上马车这才回身。

    季泠的确瘦，她身子也不好，不过还不至于皮包骨，之所以看着瘦，那还是因为个子高挑的缘故，她的模样、皮肤都是南方佳丽那般的精致、白皙，但身高却是北国红粉那等纤长，可谓是采各方之长。

    苗冠玉翻了个白眼，“姐姐啊姐姐，姐夫是根木头，你怎么也成了木头。难怪姐夫的考评会是中等，不得升迁。”

    季泠看了看站在一旁不动的繁缨，繁缨轻轻朝季泠摇了摇头。季泠便只当楚寔是在为政事烦恼，因此也不敢出声, 想着默默地退出去, 到书房打发点儿时间。

    季泠回过身道：“我去大慈寺上香, 不小心撞着冠玉了，就是那个妹妹。”

    祝长岗没接话，晚饭还没开始他有些饿了，见桌上有碟子雪花糕便捻了一块放入嘴里，却和平日的味道大为不同，连不怎么在乎饮食的他都连吃了三块还意犹未尽，“咱家换厨子了？”

    楚寔道：“你喜欢跟谁来往并不用跟我请示的。”

    祝长岗对这位小他十几岁的夫人很是爱重，听她如此说，不由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长这么大，我可没见着过能比得过我家夫人的。”

    苗冠玉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人家就是好奇嘛。想知道京城贵女跟咱们有什么不同嘛。”

    “想不到知府大人居然如此年轻。”苗兰香叹道。

    珊娘脸一红，急急地道：“我能有什么心病？”

    可她的脚才刚动，就听楚寔道：“你怎么认识苗家姐妹的？”

    “你这孩子，才多大年纪啊，心眼儿怎么这么多，快去睡觉。”苗兰香说不过苗冠玉就只能吼她。

    苗兰香是华阳县令祝长岗的续弦，祝长岗颇有才学，只是人生得寒碜了点儿。苗兰香才貌双全，配他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但苗家虽然有财，却无势，能做祝长岗的续弦已是不容易。

    楚寔也没再多说什么，侧头对季泠道：“我回来换件衣裳。”

    祝长岗道：“知府家的糕点就是比外头的香。”

    正因此苗兰香对那些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夫妻才格外羡慕，“我本想着楚夫人生得那般貌美，仿佛仙女儿一般，真怕被凡夫俗子糟蹋了，如今瞧着，同楚大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苗兰香摇了摇头，“楚夫人姓傅么？我怎么不知道？”

    季泠见楚寔望着苗家姐妹看, 赶紧介绍道：“表哥, 这位是苗家姐姐, 她夫婿是华阳县令，那位是她妹妹。”

    珊娘的屋子里充满了药味儿，她病恹恹地靠在床头，什么也没做就只发呆，见季泠进去脸上才有了点儿人色。

    苗兰香摇了摇头，“我呀，是怕她慧极必伤啊。”

    却说回楚府，楚寔刚从外归来也没歇着就去了前头衙门处理积压的事务，季泠则问起了珊娘的病。

    “知府夫人也比外头的好看。”苗兰香感叹道，想着季泠的容貌，她这会儿心里都还觉得不真实，哪儿能生得那么好看啊？

    看到有陌生女眷楚寔还是略微惊讶的, 毕竟季泠可谓是深居简出, 不和任何人来往的。只是当他的视线挪到苗兰香身上时, 停顿得又比寻常久了些。

    季泠道：“可她夫君是华阳县令，我怕……”

    苗兰香点了点头，“知道了，回去我问问你姐夫。”

    季泠感激得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只低声道：“一定不会让表哥难做的。”

    楚寔的视线落到苗冠玉身上, 苗冠玉也正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

    楚寔点点头，没再说别的。

    楚寔自然知道季泠在怕什么，“无妨，便是她有事相求，你听着来告诉了我就是，能帮的就帮一把，毕竟你找个说话投机的人也不容易。”

    巧的是, 最近去了周边乡县查看春种的楚寔恰此时回了府，正从二门外往里走想换衣服, 一行人就这么遇上了。

    季泠站起身，“那我去看看她。”

    “怎么说？你个小鬼，现在还教训起你姐姐来了。”苗兰香佯怒道。

    祝长岗不是京城人，对楚家的家事自然也知道不多，不过他既然来了华阳，又想奔点儿前程，对楚寔的基本情况还是请朝中同年打听了一些的。

    想到这儿，苗兰香道：“冠玉的亲事不着急，她才八岁呢，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