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会是江家的人，不过她跟在季泠身边这般久了，也知道季泠心里十分挂念她姨家的人，所以也没迟疑，“行，我替姑娘挡着，不过姑娘可千万不能走远了，需得在我眼睛里才行。”

    “二表哥你找我可是有事？姨和姨父还好么？”季泠问。

    江二文道：“好，我到时候自然会去。不过马帮我还是要跑的，虽然辛苦了些，但是来钱快，我可不想像我爹一样，一辈子只能做小生意。”江二文是有大志向的，“我希望以后我自己的铺子能开遍大江南北，到时候你就是咱们江家的大小姐了。”

    去年芊眠因为身体不适，所以花灯节没跟着季泠出门，今年却是再不能错过了。而那李婆子也被换了下去，老太太指了曾婆子跟着季泠。

    只是楚宿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一次并没能上榜，不过他年纪小，今科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的，因此也不见脸上有愁容。

    “大公子当即没迟疑地就道：天子门高。”南蕙一脸与有荣焉地道：“当时皇上就笑了，说太傅后继有人，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季泠被江二文的话感动得立即就想掉眼泪，“不是，二哥，这银子我拿着也没用，我在内宅里，有月银足够了，并花不了什么钱的。”这自然是谎话，虽说在楚府不愁吃不愁穿，可使银子的地方也不少。

    日子如流水般就这么过去了，眨眼就到了第二年的正月。季泠照例得了出门看花灯的机会，在街上没走多久，她便看到了江二文，他就不远不近地缀在她和身边的婆子、丫头身后。

    江二文见季泠身边的婆子和丫头转身去买头花去了，赶紧地从人群里挤了过来，“大丫。”

    楚寔下场之前，老太太就给送过他一支“独占鳌头”，果不其然，他还真是中了状元，所以季乐送的这支笔也算十分讨巧，花的银子还是小事，要紧的是这份心意。

    季泠则是吃了一惊又一惊，她打开荷包看了看，里头至少有二十两碎银子，“表哥，这是哪儿来的呀？”

    “二表哥，怎么这么巧，我还想着今年不知能不能再遇到你呢，我……”

    季泠吃了一惊，没想到江二文等了自己这许久，今日都正月十五了。

    季泠只摇头不说话。

    江二文是个鲁男子，哪里又知道大府人家内宅的事儿，听季泠这般说，便道：“你说的也是，那这样，这银子我就当是你入的份子，我爹已经同意我做生意了，以后赚的钱我给你分红。”

    “你赚的？”季泠睁了大眼睛，“怎么赚的呀，姨和姨父知道么？”

    虽然季泠不是这个意思，可为了打消江二文给她银子的念头，她还是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件事儿，“二哥，这儿说话不方便，你下月十五的时候能不能到楚府东北角的小门来，王婆婆从二月起就要开始教我做点心了，我想挑个方子给大姨，王婆婆做的糕点可好吃了，若是大姨会做的话，生意一定能好的，你就不用出去跑马帮那么危险了。”

    比如打点下人就要银子，想吃个宵夜也要银子，想额外买个好看的花头或者簪子也需要银子，花钱的地方可老不少呢。何况还有各种人情往来，比如上次楚寔中了状元，季泠就没银子买贺礼。

    待楚寔回府，府中自然又有一番庆贺，老太太更是在嘉乐堂摆了家宴。难得的一向严肃的大老爷脸上也带了笑意，想是极满意自己这个儿子的。

    她其实不是没想过要送楚寔东西做贺礼，可她的月银都给了江二文，自己做的东西又觉得肯定入不了楚寔的眼，所以才没准备贺礼的。

    “是我姨家的。”季泠道。

    芊眠骤然听见“二表哥”，还以为季泠是遇到楚宿了，可旋即才想明白，季泠一向喊楚宿都是宿表哥的。

    楚寔接过笔来，谢过季乐，“乐表妹有心了。”

    晚上芊眠忍不住抱怨道：“乐姑娘也真是的，她要送大公子贺礼，也不同咱们说一声，衬得姑娘成了无心的了。”

    这可是无比的殊荣呢，天底下每三年才出一个状元郎，在史书上都能有名儿有姓呢，纵观历史，到现在取得了状元郎名头的人也没几百，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么？

    江二文道：“如果不是瞧不起我，那就把钱收下，你是我的妹子，自然由我来养。”

    江二文自豪地道：“我自己赚的。”

    季泠自然答应。

    而季乐挑的是“官居一品”笔，笔杆上绘着精致的牡丹、菊花和蝈蝈。

    季泠怕说不了太久，赶紧地将自己准备好的荷包拿了出来，却被江二文一把推了回去，“不用不用，我还反而要给你呢。我今儿是特地出来找你的，大丫。我想着没准儿你今年还能出来，我从初八就开始在楚府外头等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