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先走了。”背著夏飘雪,我看不见他的脸,却感觉他现在一定扬著微笑。“下次小心点,嗯?”他弯腰,温和的对著我说。语气很轻,钻进我耳里,让我脸一下子辣了起来。
我一渻了一下鼻子。“这是什么怪理论。能当朋友就当朋友,不能当朋友就不要当朋友。很简单,不是吗?”我脑筋简单的这样说。
小马错愕了一下。“你说什么?”
小马紧张的一下子坐在我旁边,一下子蹲在我前面,不停的问我怎么了。我只是哽咽,拼凑不出依据完整的话。
其实我跳舞的天份很高,从小学舞。当然不是指我会再这里跳芭蕾舞之类的。而是指音乐细胞不错。跟著音乐起起伏伏,我越来越能感受到这种PUB的魔力。音乐刺|激著血液,即使再不会跳舞的人也会被周围的气氛给感染。摇头也好,笨拙的摆动四肢也好,总之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一样的摇晃了起来。而不管姿势再怎么丑陋,没有人会看你,没有人会笑你。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从我身旁握住了我的手。我吓了一大跳,有了上次经验,这次想也没想,连忙甩手想挣脱掉。
考完事,我昏昏的拒绝了小马要去喝茶的意见。只拜托他送我回去。
他没有说话,舞曲刚好结束,他也放掉了环在我腰上的手。
我想小马也没机会说好或不好吧。
我则往那沙丁鱼人群挤了进去。好不容易让我找到了厕所。一进去,一堆花枝招展的女生在里头扑粉补妆,不然就是蹲在马桶前吐。
我没有疑惑夏飘雪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小马大概还在生闷气(哪门子闷气啊?!),理也不理我。后来还是我受不了冷,打了一个哆嗦,他才把他的外套丢给我。
“小马,我去厕所。”我推了推跟著音乐节拍摇头的小马。
我急的抬头想看到底是哪个可怕的人这样光天化日,呃,我是说,哪个可怕的人居然在这种公共场合强拉人。
我看著阿立学长离开。脑中还是有点搞不太清楚状况。什么叫做这种情形?哪种情形啊?不过是跳支舞,不是吗?
“我的青春,就浪费在达令顿的身上。”猴子学长悲痛的说著。“高中三年我念了五年,其中有四年的光阴都在她这死女人身上。知道吗,我这一辈子还没浪费这么久时间在同一个女人身上。而现在,我解脱了。”说完,他把考卷丢进了熊熊烈火中,边丢边念念有辞。
我跟在小马屁股后面,摇摇晃晃的离开舞池。
“欸?夏飘雪?”小马惊讶的看著我,又看看夏飘雪。“你们怎么在一起?”
“什么?”我反射性的说。
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夏飘雪。我想我脑袋已经成了呆滞状态,不然我不会在心里自己胡言乱语起来。
“外套啦。”我把外套丢给他,侧脸看旁边。
这时候,我才渐渐回覆思考。原来,夏飘雪把我捡还回给小马了。
过了没多久,阿立学长和小雾,小米就下舞池跳舞去了。只剩下我和小马两个人在沙发上对看。我大概是水喝太多了,突然想上厕所。
我大笑出来。“小马,你太神经病了。”我简直笑到肚子痛。看著小马神经兮兮的样子,我一扫刚刚的不愉快。我妈说的没错,有小马跟在我身边,我简直变坏不到哪里去。他像只过度保护欲的母鸡,保护我这小他一岁的小鸡。
“毕业这种事,只发生一次。好好庆祝也好。”阿立学长微笑,说出非常有建设性的话。
后来小马猜测他念的大概是大悲咒,往生经那一类的东西。
拉著我的人已经从我身边走到我斜前方,他走的步调不快不慢,似乎有意让我跟上他。
在校成绩暂百分之五十,末考成绩加百分之五十。哪边弄砸了,都会大江东去。战战兢兢的熬过高三,进了大学,也不知道何年何日能毕业。简单进去,难毕业。大概是这里的最佳写照。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小马,这句话夏飘雪也知道。”我抬头大声。“你到底多认识夏飘雪?只是跳一支舞。你别这么无聊好不好?”
谢谢他把我从人海里捡回来。
首先,除了肉比平常多以外,我们还多了一样东西烤。
好不容易我们一群人挤到了旁边的座位边,找了一座没人的沙发椅,大家仿佛松口气的跌坐在上面。
我总是认为这样跟小马打打闹闹很正常。却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比如阿立学长还有猴子哥,都认为我跟小马在时机成熟之后一定会走在一起。
而最后一群人吵吵闹闹的结论,就阿立学长,猴子哥,小雾,小米,小马和我要去PUB,其他的人都选择回家。
也许,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会这样想,没有错。
我们两个你瞪我,我瞪你的互瞪,气氛僵持不下。
没错。烤肉结束了以后,猴子学长突然从房间里面抱出一箱的稿卷和报告,正当我们二丈金刚摸不著头绪的时候,猴子学长一脸气愤的拿起一叠考卷。
外面冷冷的,我缩在外套里面,抱著小马的,然后在阿立学长车旁边看到一脸二五八的小马。他这人就是这样,好的时候好的要命,生气起来一张脸像杀人犯。
我们的尺先生,阿立学长看了一眼钟,破天荒的开口说:“可以啊。还不是很晚。”
想到过完这个暑假就要高三,总觉得有点彷徨。虽然大家总觉得加拿大学制没有大学考,就好像大学有多容易升上去一样。其实也不尽然。
音乐声可以忍受。可是让我头昏的,是那仿佛几沙丁鱼一样的人潮。让我想起台北上下班时的捷运车箱内,真的是动弹不得。
大家起哄似的把考卷报告,到最后连教科书都往火堆里丢,在场的人几乎都受到达令顿的折磨,因此考卷杂的特别起劲。幸好达令顿老师不住在这一带,不然看到这种举国欢腾的场面,肯定气到吐血。
我赶忙逃离那个地方。这一钻,又更加迷路了,已经完全失去方向感。绕来绕去,就是找不到小马他们的位子,就连想折回去厕所从新开始,也找不著厕所。
“不好意思哦。呵呵……”小马摸摸头,讪笑。大概也感觉到不好意思。
这样也不错,可以好好的享受这条有情调的慢曲。呵,也许哪一天我可以找个伴来跳。我睨了一眼小马,不过不会是跟他。我自己摇头晃脑的笑出来。
而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如今,我依然在思索。
“好啦。笑死你。跟你说认真的你还笑。”他不太满意的拍了我的头,才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哭了一会,我才收住泪,抬头看著一脸也快哭出来的小马。“他…他怎么会在这?”
就这样静静的被他拉著走。
就在我脑筋回覆运转之前,他停住脚,而且开了口,说话的对象却不是我。
我想,小马如果早知道,就不会去烧报告了吧?
那时候的我,真的不敢问。
那个时候的我,身边最进的就是小马,而小马身边最近的就是我。
我们边跳,边顺利的在人群里找到阿立学长还有小雾小米。五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圈,小马则是耍白的跳著各种好笑的姿势,搞的旁人也忍不住加入我们。
太夸张了吧?
“跳舞?”他斜眼看我。“刚刚一脸委屈的从舞池走回来,现在还要去跳舞?你神经线接歪了吗?”
我一脸茫然的上车,没发现小马脸色很僵。只觉得气氛好怪。一路上猴子哥也没说话,阿立学长也没说话。更别说小马了,简直像刚出完殡一样。
“小马,我不知道你说话有那么毒。”我看了他一眼。“而且他既然那么滥,你干嘛还跟他借日剧?”
“唉,这你不会懂。夏飘雪这个人…啧啧,怎么说呢。他是那种你明知道他私生活烂,却还是会忍不住跟他做朋友的人。”
他轻轻笑了出来。“小马说的没错,女生还是离我远一点。”他说的豪不在意。
“对哦。”小马吐吐舌头,乖乖的把钥匙交给阿立学长。
“咦咦,”我摇头晃脑。“你你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有那么惨吗?”我想了一下夏飘雪给我的感觉,并不觉得他是那么败类的人。
也是到了后来,我才深深了解,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是那么容易区分。
我睨了他一眼,“你坐著醒酒吧!”我把手上的冰水塞给他,“我知道在哪里。还有,别喝了啦。不能喝就别乱喝。”看著小马满脸通红,我出声警告。
不过这样的可能,最后终究宣告无效。不是小马有了别人,也不是阿立学长突然来追我,或者是猴子哥可能冒出来的甜言蜜语。
小马站起来扶我坐下,大概看我一脸呆滞加红了的眼框,有点焦急的问:“洛…洛心?你怎么了?”
他的口气依然很温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听过这句成语吗?”语气温和到仿佛像是在说别人一样。
这一下我酒也醒了,火也上来了。“你别这么无聊好不好?只是跳支舞,会死人吗?只是跳支舞,你到底懂不懂啊!你凶个什么劲?”我吼了回去。开玩笑,我就怕他小马吗?熟都熟透了,谁都可以吼我,就小马你不行。
正当有人拿出扑克牌准备招集脚的时候,小马大概是喝了一点酒,变的有点high,高兴地站在客厅的桌子上。“我们去PUB跳舞庆祝好不好啊?”
小马呼了一大口气,板著一张脸头也不回的走往大门。
而更恐怖的是,我后来也才知道,当初的小马,也是这样才心里默想著。
“跳舞?”一抹人影闪出来挡在我前面,我煞车来不及,还是栽了进去。
我常想,也许我们两个是有可能走到那个结局。
那种克制不住的想笑,是喝醉酒的人都有的感觉。我虽然还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情,但是克制力似乎少了很多。给夏飘雪抓著,也不会尴尬,也不会怎样。仿佛有多自然一样,一点也不察觉这才是我第二次和他见面。
一路开到了市区的pub,小马跳下车立刻三两下找出了经理。只见经理笑的温和,另外开了一扇门让我们进去。惹的旁边排队的人直喊XXXX。
“她没有出来吗?”
我扬起下巴,等著他那去只是的后面。
“没关系啦!”小马痞痞的一笑。“这科我已经过了,没问题的。”小马信誓旦旦的说著。
我扮了一个鬼脸,“女人是善变的不行吗?走啦走啦。”我拖著小马,他没辄的跟著我进入了吵杂的舞池里。
边跑,边不争气的红了眼框,只差没掉眼泪。早知道就让小马跟著我,现在也不会变这样。我没头绪的乱钻,眼框已经湿润,大概只差一点就可以哭出来。
“哇!”我尖叫,赶忙回头,看见一个喝的醉醺醺的金发洋人对我眨了眨眼。此时,我完全不顾对方是不是帅哥,脸一皱,一阵委屈,赶忙烙跑。
那个卡加利最帅的男人。
“夏飘雪,”我叫,他低头看我。“你女朋友呢?”
“那家伙有一个毛病。他对女生好的不像话,你要说他绅士也好,要说他野兽也好。总之,如果有碰面,他对你的温柔要别放在心上,懂不懂?”
“阿立,你开翘了哦?”猴子哥不可至信的看著阿立学长。
“知道在哪吗?我带你…”小马站起来,又跌了下去。
突然间,感觉到有人在我臀部大力的捏了一下。
而我这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举手发问:“等一下。你们都满十八了,可以进去。可是我还没呀,小米也没有。”我指了指在一旁一脸酷样的小米还有无辜的自己。
进去PUB,老实说我吓了好大一跳。
也许是大家都跳累了,这时候缓缓放出来的慢歌没有人拒绝。只看见舞池的人开始缓下身体动作,纷纷拉著身边的舞伴沉溺在优美的音乐声中。
夏飘雪!
我不是花痴,可是这下子,我只觉得心快速的急跳起来,脸整张都红了。有点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却又不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我就是觉得很难过。
“小马!”我眼尖瞄到,赶忙伸手想去捞。开玩笑,他还没毕业耶。
“知道我的青春都在哪里浪费掉了吗?”拿著鸡腿充当麦克风,猴子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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