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后一个镜头:她站在南海边,回头望,眼神平静,没有爱恨,没有悲伤,没有不舍,也没有告别,在母后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她纵身一跃,跳入南海。
可惜可惜,这年头帅哥真的都英年早婚了,她们自讨没趣,讪笑着走了。
因为——
霍斯衡被唤起了某些回忆,只觉得心都被她的泪浸得潮潮的,轻轻地揪疼着,他用指腹轻拭她脸,发现泪水怎么都擦不掉,只好抽了两张纸巾,这才勉强止住了。
街上到处都洋溢着欢快的圣诞气氛,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小孩子开心地围着圣诞老人跑来跑去。
“我才没有。”木鹤嘴上坚决否认,眼泪却流了下来,她也不想的,就是怎么都忍不住,“你这是自欺欺人,你以为看不到,我就不哭了吗?”
回到人多的地方,迎面寒风吹拂,木鹤依然面颊滚烫,就像做坏事的人是她似的,她又把围巾拉起来,欲盖弥彰。
她生出与有荣焉的感觉。
木鹤见他胸前的布料湿了一片,她有些心虚,换了另一块干的地方,继续哭:“你这件外套……是我买的。”
她按亮手机,小心翼翼打开盒盖,一枚戒指映入眼帘——
“给我看看。”
“好,”霍斯衡听得心里熨帖又受用,百般纵容着,“不买了。”
十分钟后,霍斯衡端着一碗燕麦出来了,八分满,木鹤耸耸肩,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甜的,她提的要求他一个都没照做……
木鹤不说话,把他抱得更紧了。
霍斯衡微微挑眉,不置可否:“是吗?”
如果她还留在山城,他会带她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如果她已经结婚了,他就护她余生喜乐无忧。
脚步声渐渐地靠近床边。
前面有家网红奶茶店排起了长龙,她想把他暂时赶走,好降降温,加上今晚是平安夜,又正好杀青,难得放纵一下:“郗衡,我想喝奶茶。”
女人们不约而同地看过去,树下站着一道白色的纤细身影,看不清她的脸,但光看身材、气质,就知道一定是个美女。
她仍穿着戏服,接受一个个温暖而善意的拥抱,真诚地感谢他们的照顾,并合影留念,她手捧着应景做成圣诞树样式的花束,对着镜头,眉眼清澈,笑颜如花。
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原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时,眼神明显温柔了很多。
每碰到一次,她的心就砰砰地跳,犹如小鹿乱撞。
她甚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谢导对她赏识有加,特地准备了杀青宴,还拍板将犀音的黑白两套戏服送给了她。
木鹤抿唇不语,只顾着哭,忘了。
他面不改色:“问路。”
在这之前,那个莫须有的婚约必须取消,他舍不得让她受哪怕一丁点儿的委屈。他的爱情和婚姻,要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地属于她。
……
她试着伸出手去,轻揪住他衣角。
“那,你偏过头,看我干吗?”
“不要,会胖的。”都这个点了,夜宵妥妥都吃上了,可木鹤实在是饿,抬起头看他,眼泪汪汪的,“你帮我煮燕麦吧,半碗就好,不要放糖。”
木鹤才不承认呢,可被他这么一说,又忍不住想哭,委屈得不行,眼前有心疼她的人,眼泪就跟开闸似的,她强烈地控诉道:“你这人太坏了,我还以为你又像上次一样不说一声就走了……”
霍斯衡提着奶茶回来,木鹤好奇地问:“刚刚那两个女人和你说什么了啊?”
霍斯衡并不这样认为,他没有忘记过,在遥远的山城,有个对他有救命之恩,叫木央央的小姑娘,如果将来还活着的话,他计划等安定下来,就回去找她。
通话结束。
他直接松开了手,只剩她的手孤零零留在口袋里。
碗碗举起肉肉的爪子拍她肩膀,像是在安抚她:“喵!”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的!
木鹤拉下围巾,刚摆好表情,就听到“咔嚓”的声响,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拍好了?
这是她喜欢的男人。
霍斯衡太清楚,这副看似坚韧的躯壳下,藏着一颗怎样柔软的心,他就是不想看到她哭,所以当初才选择不告而别。
洗漱好躺在床上已接近十二点,木鹤强忍睡意,一颗颗地数玻璃天花板外的星星,数到第九十九颗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她立刻闭上眼装睡。
霍斯衡唇边噙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现,转身走出去了。
她就要哭。
“我们拍个合照吧。”
可能是还没从犀音的情绪里走出来,加上失而复得他,木鹤哭得更肆无忌惮了。
“我告诉她们,你可能会知道怎么走。”
木鹤整理好情绪,抱着碗碗走出房间,眼睛涩涩地发疼,她把它放在客厅沙发上,转身进了洗手间,险些被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还能是谁锁的?
她怔怔地对着暗掉的手机发呆。
没办法,她只好回房,洗完澡,在床上做完一套瑜伽才睡觉。
还想再杠,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咕噜咕噜。”
门轻轻关上后,木鹤迫不及待地坐起来,从枕侧摸到了一个黑色丝绒盒,这么小,重量又很轻,里面装的是什么?
然而,现在的木央央,不在霍斯衡任何的计划里,他想亲自照顾她,想把她变成他的女人,想和她有个家。
当时年纪小,哪里经历过别离?知道他走了,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路从家里追到金兰江边上……从此以后,只能把他这个人连同名字都深埋心底。
霍斯衡简直拿她没办法:“央央,别哭了,好不好?”
霍斯衡低下头,细细地盯着她的脸,无声轻叹,眸色却因怜惜而变柔了几分,他今晚要是没回来,她得哭成什么样?
霍斯衡环住她肩膀,让她能在怀里靠得舒服些。
他长得太好看了。
以前,在莫斯科的街头,霍斯衡遇过无数次像这样不请自来的艳遇,向来都是冷漠以对,但今晚,他忽然有了和她们搭话的心情,微侧过身,低眉浅笑:“看到了吗?那是我老婆。”
木鹤裹着围巾,只露出了一半的脸,头上顶着两只闪闪发光的麋鹿角,俏皮又可爱,身侧人来人往,她担心走散,靠得离郗衡更近了些,彼此的外套衣角偶尔会擦到。
她重重地点头。
“上次,你也这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