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缕凉风

齿关已破，当彼此的舌尖相触那一刹, 她仿佛浑身过了一道电流，猛地瞪大了双眼, 从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轻吟。

    任凭陈年怎么旁敲侧击，单叔就是不肯告诉她，勾得她的心越发好奇了，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飞回去，一探究竟。

    陈年回想被程遇风抱起来那时，手忙脚乱之下，好像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看来是砚台没错了。她正要说话，听到程立学又说，“年年，好久没见了，我们下楼去说会话。”

    程遇风捏了捏她脸颊，语气有些好笑，听起来很是纵容，“你啊。”

    “是啊。”陈年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走过去，趴在外婆膝上，“我回来了。”

    她把盒子盖好，“我把月饼拿到冰箱去。”

    外婆又看向容昭和叶明远，“如意阿烨，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年年回来了，快去做饭，吃了还要做作业……”

    单叔神秘一笑，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将车子开上主干道，“等你回去不就知道了？”

    “我们的年年长大了。”外婆刮了刮陈年鼻尖，“可还是这么喜欢哭鼻子，从小啊就是个哭包，娇气得很，怎么哄都哄不停的哟。”

    叶明远、容昭和路招弟都在。

    叶明远也给她舀了鸡蛋羹，“谢谢您。”

    兼顾着外婆的口味，摆在她前面的都是些熬得软糯可口的清淡菜式，她见其他人都不动，“吃啊，怎么都不吃？”

    外婆吃过饭后，又开始昏昏欲睡了。房间也早已准备好，在一楼，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小，是整栋别墅最适合老人家住的房间。

    “好啊，”陈年眼睛俏皮地转了转，故意扯到别的话题上，“我现在的英语已经学得很好，不用你教了。”

    他觉得自己多少是意乱情迷了。

    程遇风没立刻回复，陈年收好手机，问前面的司机：“单叔，是什么重要的人来了啊？”

    外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年年，你放学回来了。”

    陈年走过去，在路招弟旁边坐下。

    程立学原本严肃的脸在听到她声音时立刻换上和蔼的笑意，“年年。”见她手里拿着矿泉水，他又瞪自己孙子一眼，“多大岁数人了，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

    陈年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放好月饼后，顺便拿了瓶矿泉水喝，不料回到书房，看到程立学也在，她脚步微顿，笑着喊了声，“程爷爷。”

    叶明远和容昭已经吃过午饭了，也还是陪着坐下来。

    深吻结束。

    陈年由承受者变成了索取者，她被诱惑着，被引导着，主动伸出舌尖，去那陌生领域探索、感受另一种极致的亲密。

    在书房里不务正业，还教坏人，看看书桌都成了什么样子，之前写的字几乎全废掉了，待会程爷爷还要检查，只能再写一遍了。

    “外婆！”

    “吓坏了？”

    陈年当然也是欣然应下。考虑到书房里的程遇风任务繁重，她就没上去打扰了，上车后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然而，谁也无暇顾及这些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眼眶一热。

    浓浓的墨香让空气迅速升温。

    言下之意，其他的……还是要教的呀。

    陈年把外婆扶回房间，安顿在床上，拉了把小椅子在床边坐下，目光眷恋地落在外婆身上，看她发白的头发，看她安详的睡脸……

    许久后。

    砚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翻了，墨水沿着桌角流下，落在檀木地板上，晕开一簇簇的黑花，桌上写了一半的宣纸也遭受池鱼之殃，打头的“道”字已看不清原本的轮廓。

    客厅里。

    “你留在书房再抄一份。”老爷子这话是对程遇风说的。

    “好，吃饭。”外婆又笑起来，仿佛之前的伤心已荡然无存，或许过去的记忆已如风中的游丝，偶尔才会吹回她脑中，风一吹过，开心的不开心的，便全部忘却了。

    还有啊，地板上到处都是墨迹，清理起来挺麻烦的，她的牛奶冰皮月饼才吃了两口就掉到地上，好浪费。

    唔，上次……

    这么热，冰皮月饼会不会融化？

    才没有，很喜欢呢。

    叶明远拿起筷子，“大家都吃吧。”

    叶明远刚从机场接到老人家和路招弟，容昭就开始张罗着让佣人准备饭菜了，饭菜很快上桌，陈年和路招弟一左一右扶着外婆过去坐。

    原来，原来他说的还要吃，不是吃冰皮月饼，而是……

    “好啊。”

    好端端的，怎么连砚台都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