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缕凉风

过来，陈年拉着程遇风一起去后院，两人找了张长椅坐下，点心放到桌上，安静地晒着月光。

    太阳彻底落下去了, 天边有几颗亮星闪烁。

    程遇风漆黑的眼底浮现笑意，桌下，修长双腿也惬意舒展着，一副悠然自若的模样，他轻握住陈年的手，把她细白的手指一根根分开，慢动作似的把自己手指扣进去。

    程遇风笑了，“怎么个顺其自然法？”

    “不要了吧。”陈年下意识拒绝。

    还是浅尝辄止，但这样的亲密接触，对陈年来说，已经足够噬魂销骨，她几乎软在程遇风怀里，很努力地跟着他的节奏去学习，去摸索。

    月光下，程遇风一脸正色。

    实际上，他想的是，如果将来有了孩子，语文和英语他得亲自抓才行。

    最后三个字声音低沉，还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陈年只觉得一阵酥麻从耳朵钻进心口，流遍全身，她轻咬着下唇，“真的吗？”

    路招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是，迟芸帆没有参加高考啊。”

    她说的是亲他喉结那件事。

    她意识到了什么，“机长，我们来定个约定吧。”

    两人都“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一觉睡得很沉，阳光都照到床头了，陈年才醒过来，她抓着头发，人还有些懵懂，昨晚她梦见了迟芸帆。

    吾家有女初长成。

    因为心潮起伏，她的话并没有什么条理，欲言又止的，可作为当事人，程遇风怎么不会清楚她想知道的是什么。

    “是啊，好久不见。”

    “叶叔。”程遇风颌首打招呼。

    陈年飞奔下楼, 裙摆盈风, 在身后飞扬, 一如她此时无比雀跃的心情。

    “机长，问你一件事。你送我回学校，路上，我说想抱抱你那次，当时，落在我头发上的……”

    他用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机长。”

    陈年一时冲动，在程遇风把真相说出来之前直接捂住了他嘴巴，温热气息喷在手心，她像摸到了烫手山芋般立刻松开，然后轻轻眨了眨眼，密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白皙肌肤上映着小片清影。

    “等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饭之后？”

    脚步声并没有往这边靠近，陈年从身后一排树木的缝隙中隐约看到了父母的身影，她屏息凝神，又听到爸爸说，“可能回房去了吧，你看，她房间的灯不是亮着吗？”

    程遇风作为一个成熟男人，理所当然地会先站在陈年角度为她考虑，只要她想，他所有能空出来的私人时间都是她的。

    “你说的……是这样？”

    因为工作性质，他平时都很忙，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不算多，这对陈年来说已经很不公平了。其实，相比年龄，程遇风更多的是考虑两人在一起后很大可能会面临的聚少离多，这是最令人头疼的现实问题，刚开始她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久而久之……

    叶明远还在和一个长辈说话，容昭见陈年掩口打了个呵欠，心想一天下来应该累坏了，就让她先回房休息。

    难道真的是有情饮水饱？

    “快进去坐吧。”叶明远又看了女儿一眼, 疑惑道, “年年, 你不是说累了要上楼休息吗，怎么还在这儿？”

    字典很难看完的，像那本牛津字典，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只翻到了“H”。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卧室地毯上拆礼物，陈年想到自己的梦，跟路招弟问起迟芸帆的消息，“我梦到芸帆考了G省文科状元，我的梦向来很准的……”

    程遇风轻叹一声，“我在想，是不是该再送你一本成语字典。”

    陈年像脱水的鱼儿般大口喘气，慌乱得就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撞破一样，她刚刚可不就是在偷偷做坏事吗？

    也许是月色太温柔吧。一人低头，一人抬头，两人的唇就这样默契地亲到一起。

    此情此景，轻而易举就勾起了陈年某些缱绻的回忆。

    程遇风很会抓重点，“一不小心？”

    两个甜蜜的字含在陈年唇边，正要呼之欲出时, 叶明远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程遇风，朝这边走过来，“遇风, 你来了。”

    陈年当时下楼下得急，忘了关灯，现在想想真是太明智了。

    陈年说完就挣开他的手跑了。

    虽然两人昨天才见过, 但中间隔着的这一夜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陈年微喘着气站在程遇风面前, 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欢喜如同十里繁花盛开，风吹过, 花瓣纷飞，需要她敛了眸，露出酒窝去接。如果不是四周还有不少人，她应该已经冲过去抱住他了。

    陈年起来的时候顺便“吧嗒”亲了一下他下巴，“机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晚风大了些，吹得头顶上的灯光不停地晃动，黑影在桌面上交错，程遇风收回心神，“我来，是因为我想看你，知道吗？”

    如果可以，程遇风还是希望彼此能牵手一起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一直走到尽头。

    “我、我已经休息好……不累了。”

    不过，一想到还有程遇风这个“共犯”，她就没那么紧张了。

    “哎，被你发现了。”

    程遇风当然会尊重陈年的意愿，也有自己的考虑，反正不管以后怎么发展，他心里多少都是有底的，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一顿饭下来，推杯换盏，大家都吃得很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