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比秋莲苦

放下笔，对明月抱歉一笑，“以前汉学老师没有教过笔法手势，都是自个照着模仿，一时激动，失礼了。”

    站在一旁的少女嬉笑，“卢公子似乎对书法很有研究。”

    “咦？这时辰不是还早吗？这么快就走了？”

    明月一动，原本静观其变的观众，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好似她上台领美女？她慢悠悠走了上去，不经意间看了眼台上的妙龄女子。不想，她只是简单的扫一眼，竟让那女子脸红了。她尴尬笑了笑，走至颜照面前，行个礼。

    四人不疾不徐地走近一所宅子。宅子上设有一个大擂台，上面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和一名妙龄女子。人渐渐密集起来，甚是有些拥挤，推推搡搡，挤得甚是不舒服。容若护着一旁的冰月，还嗔怪，“看吧。”

    不想颜照问了句：“卢公子的未婚妻与小女比哪个更优秀呢？”

    容若脸色也多了几分从容，“今儿是花灯节，应该都去大街赏花灯了。”

    四人没有目的地走，兜兜转转，终于人开始骚动，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奔去。从这架势看，确实是有戏看了。容若望去，笑：“看，这不就知道了吗？”

    他这么一说，原本蠢蠢欲动的一些人，都耷拉下肩，有些索然无趣了。明月看着台上的颜照，心中有些赞叹。本来这个抛绣球选亲是个极其迂腐的活动，来的人参杂，得了绣球的指不定是些市井小民，或者是些地痞流氓。然而这颜照加了句要自个吟诗作词，却效果大大不同了。能吟诗作词的无非两种人，读书人和官宦子弟。读书人懂礼节并且可以用科举一举成名。这颜照是商人，有钱能抬他的未来女婿。要是是官宦子弟，那就更好了。在古代，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要是高攀上了“士”，那就锦上添花了。权财兼具。

    冰月一听，对着容若露出个大大微笑，挽着容若的手，跟过去。

    就连容若也参合一脚，“恭喜。”

    这女子倒有些伶牙俐齿，长得漂亮又知性，难怪容若有情于她。明月不禁望了下容若，见容若目光深邃，含笑对着那名女子道：“也只有表妹你能说。”

    明月连连摆手，“只是信手涂鸦，随意卖弄风骚，其实是个半斤八两。”

    她没打算借这绣球，连连退了几步，奈何太拥挤，她根本就挪不出步子，而这绣球似乎在前面也没人接的迹象，也许是颜照那句话活生生让许多人退散了吧。

    明月抿嘴看着眼前这两，容若只是关心她罢了，然而这年少的情愫似梦非梦的，确实难捉摸。她转头对着前雨道：“我们去看看吧。”说完，对容若与冰月点点头，欲转身之时道：“我家书童爱热闹，我带他去看看。”说罢对前雨使个眼色，两人就走出去了。

    只见那绣球硬生生砸到她怀里，她仅仅只是条件反射的接住，当她刚一接住，顿时大批群众就开始鼓掌，周围还有些道：“恭喜啊恭喜。”

    冰月见人来了兴趣，“我也想去，可惜……”她眼巴巴望向容若，只见容若面不改色，“那些地方龙蛇混杂，少去为妙。”

    容若也耸肩，“不知，也只是听说。”

    颜照反而笑道：“只要有适当的机遇，那么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冰月答：“貌似说在入夜之前，有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抛绣球，都争着去看了。”

    “不是，这里共有六人，都是些爱好文学，凑在一起交流的。我看公子你颇有风度，不如也参加我们诗社吧？”容若的眼神强烈，着实让明月怔了一怔。不过，她的目的可不是如此，随即笑道：“在下过几日就要回苏州，实在心有余力而力不足。”

    少女对容若吐吐舌头，显得倒有几分俏皮。明月心里阴郁，在她面前表恩爱？虽然有几分醋意，但她表现的却大方得体，“既然姑娘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朝他们这边看来时，却愣了愣，目光竟锁住了他们这边。明月一愣，她是看上什么人了？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那绣球直接向她迎来。她吓了一跳，该不是……该不是看上她了吧？

    “无妨，能找到一番乐趣也是好的。”明月笑了笑，再道：“不过这京城诗社就公子与小姐二人吗？”

    她想，这样的话应该可以脱身了吧。

    懂礼的人，当然得这么回答：“自当是颜小姐容貌更胜一筹，只是既然定下了，就得负责，所以卢某只能辜负颜老爷的一番美意了。”

    可万万想不到，这颜照反而一脸欣慰地点头，“卢公子如此重情重义，这么难得的男子是在难求。我颜某实在是欣赏公子作为，既然小女得公子怜爱。我颜某愿让小女作妾。”

    “呵呵。”明月笑道：“有些事情，旁观者纷纷念叨，当局者也就跟着入了局。”这就是群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