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长长黑烟的偏三轮,喘着粗气在小家伙面前停了下来。
说完,啪啪,又是重重几下,扇得几人龇牙咧嘴,却不敢稍动,人人眼睛盯着小家伙,放着精光。
小心思正要展开回去后如何折腾臭大哥的联想,骨碌碌,绿荫下,一枚五分钱的硬币滴溜溜出现在了脚面周遭,转动个不停。
“孩子,拿去买点吃的吧,可怜催的,捡个破烂,也四处被追,哎,这世道哦。”
臭大哥说的不错,与其被动迎敌,不如先发制人。奶奶个嘴儿的,刚才撵死小姑奶奶了,这事儿没完!可到底要怎么干呢,打是打不过的,枪又被臭大哥废了,吓不住人,哎呀,还真是难办啊!
忽的,发现自己身上已然是满身土满身泥,左胳膊拐子位置还破了洞,拉出条长长血丝。
车上圆圆霍霍挤了五个人,皆是十六七的半大小子,青春痘,公鸭嗓,飞扬跋扈的脸上,青春逼人。
方才,他真是被那家伙追得急了,翻墙越顶,爬岗过坑,简直赶上铁人三项赛了。
又咬牙切齿地埋怨了薛老三一阵,小家伙猛地醒悟过来,看来臭大哥是说话算话,不管自己了,那这麻烦还没了啊,方才那男的没追上自己,可他知道自己学校在哪儿,什么时候堵不着自己?
抵在树上,小脸低垂,转瞬,地上就堆出一摊水渍,忽的,小家伙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三个字“臭老薛”。
小家伙摆摆手道,“行了,泥鳅,废什么话啊,没见我一身脏兮兮,让你带的衣服呢!”
小家伙得瑟打个呼哨,奔着最近的电话亭去了。
小家伙绝倒,正要大声疾呼,“我不是捡破烂的!”
驾车的那位跳下车来,便奔着小家伙来了,浑身上下的金属物件,夸嚓响得惊人,一身黑皮衣,长筒皮鞋,简直就是野兽派乐队的主唱。
又因着薛安远和他们几兄妹岁差极大,弄得小家伙辈分直线上飙,寻常四十多岁的大院家长来看子弟,撞上她了,也只敢叫声小妹。这父亲都教妹了,孩子总不能叫姐,一来二去,小家伙倒是得了个既似外号又非外号的“小姨”的称呼。
啪啪啪啪,一连四下,没人头上重重落了一巴掌,一个没跑!
“布袋服?我看像乞丐服才是,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思维钻了半天死胡同,小家伙终于知道调整了,小心思想的都是昔年薛向送他看的书,有一篇叫做孙子兵法的,薛向送予她看之前,曾经说了这么一句话,到现在想来,小家伙仍旧记忆犹新。
往昔,遇见困难了,她不过是给薛向打个电话就全解决了,便是在学校飞扬跋扈,想的也是便是天塌了,还有大家伙顶着呢,有什么好怕的。
这会儿,薛向来了个全面撒手,轮着她自己独立面对了,一时间,还真有些拙计。
重金属没发话,跟着他追来了几个小子先不平了。
小家伙抬起头时,一个光头老大爷,佝偻了腰,拿着把破蒲扇,一走三摇地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