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之后说的那些话,可不是审美能解释的了。其实,你想撬墙角很久了吧?唉,原来你是个闷骚型的女人……”
朱莉是个暴脾气,机关枪似的开始扫射:“王婕,你别看她好想努力回忆的样子,一看她眼神这么空洞就知道,丫是全忘了。不信,你今天在这里跟她对视一天看看,保证她记起来前,你先崩溃。”
阿涛做了个休止符的手势,打断我:“停停停,对你那个远方归来的游子不感兴趣,跟我们说说,你和谁去了,做了什么。”
嗓子快要冒烟,我冲她们仨挥挥手:“喂,你们三个别站我面前挡路,闲着就给我倒杯水去。”
正考虑着,善善给我短信:“你要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敢一起出来玩,我全身的肉都鄙视你。”唉,这家伙什么时候智商会高于他的体重呢?
我干笑:“因为有一只脚捏着鼻子啊。”
“说正经的。”
我低头,这一点我真没法反驳。“其实么,是我吃亏是不是,我用的是嘴巴,你不就奉献张脸而已。你的脸蚊子苍蝇小飞虫都亲过,干嘛你要这么生气介意啊。我也当吃了次零食,就释怀了。你赔了初吻,我也赔了,我们扯平了还不好?”
方予可坚决地摇头。
方予可也很安静,跟从犯似的,站我旁边。
唉,以前在补习计算机课的时候,是躺他床上睡着了好几次……
“你是说我对方予可有男女之间的非分之想?不可能不可能。我喜欢小西喜欢得入骨,怎么会脚踏两只船呢?”
“有一只猪,走啊走啊,就走到了外国,它变成了什么?”
“你还是说我有色心。”
我僵笑:“方予可,我给你说个脑筋急转弯啊。”
朱莉翘二郎腿说:“所以要说方予可是个好人啊。他亲自给你擦了脸,还跟我们千交代万嘱咐,让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还说你睡着时,可能还会踢个被子什么的,让我们多注意着点。你说你瞒着我们,在方予可家里睡了多少次?别人怎么会知道你踢被子能踢到下铺盖两床被的程度?”
第二天朦胧中,我被三双充满着怨气戾气的眼睛惊醒了。
方予可被点了穴道,一点反应也没有。
说到这儿,我就更郁闷了。一方面,我忽然感到我对小西的感情迷茫了;另一方面,如果我要真喜欢上了方予可,那我真是万劫不复——重蹈覆辙地喜欢上心里有了别人的人,我真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了。
没多久收到方予可的短信:“起床了没?善善让我们去宾馆和他会合,下午去颐和园。”
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果然就是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人。
经她提醒,我开始回忆,正襟危坐,双目炯炯,拼命地想回忆点什么出来。
“要是你脑子笨呢?”
我们这两块木头戳在原地一会儿,回头率百分之百,嘴巴大一点的女同胞们已经评论上了:“这是昨晚上折腾的那对吧?”
其实,我没有想说到这么靠后的步骤,我只想知道我亲还是没亲之类的前戏而已……
朱莉拍了拍大腿:“终于说到重点了。喝了酒之后呢?”
“嘿嘿,你说,名花虽有主,林林就来松松土。方予可今晚被我临幸一下吧,亲都亲了……”
我不想去,从小到大,干过缺心眼的事,但没干过这么缺心眼的事。要真去,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了。
方予可忽然发话:“周林林,以后你在别人面前也这么喝酒试试看。”
但要不去,跟我心里有鬼似的……
“但酒品不好。”
昨天公车上,我们还吵架斗嘴。果然是跟毛主席发的誓言太毒了,我再也不能和他斗嘴了。
哦,我的神哪,不带这么玩我的……
“那个——昨天晚上——不是有意的——拿我嘴碰你脸的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你就当被狗咬了,猪啃了,王八压了都行。”
那时候手机能拍照都是高端手机,不过我也忘了,在这个学校能读书的不少也是富家子女。昨晚我的丑态被好事者用手机拍照上传。我第一次感谢我们的旧楼灯光昏暗,让照片上人物表情不那么清晰,不过基本上我也能从照片上看出来,我和从精神病院翻墙跑出来的人差不离了。
“为什么?”
朱莉还沉浸在昨天晚上的回忆中。她能不能做道明寺他妈不好说,但绝对有做杉菜她妈的潜质。
“那表示你任何时候都有色心。”
方予可继续保持缄默,眉毛都不抬一下。
我解释:“我酒量还是很好的。”
“好吧,按照周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者照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这说明你想亲他很久了。酒精麻痹后,欲望挣脱了束缚,直接支配你大脑做了。”
一路无语,甚是诡异。
而我此刻脑子里回忆的是昨天晚上和朱莉的单独谈话:
方予可冷若冰霜,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