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孟婴宁拍开水龙头冲掉了手上的泡沫,才不紧不慢应了一声:“知道。”
“喝了两个小时尿都不撒一泡,他们酒精是不是不走膀胱全充腹肌里去了?”
陆之桓:“……”
“??”林静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竟然已经知道了?陆之桓跟你说了?”
……
陆之桓:“啊?”
孟婴宁刚要说话,眼一抬,余光瞥见镜子里映出角落阴影处一道人影。
陆之桓瞪着她:“孟婴宁,绝交,听见了吗?以后你在微博上再被傻逼黑我绝对不帮你撕逼。”
孟婴宁歪着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嘴一撅,脸蛋肉呼呼地鼓起来:“啾。”
“完了还白的黄的红的瞎几把掺,一瓶瓶的吹,跟喝雪碧芬达可口可乐似的,那能这么玩的啊?”
隔天,陆之桓就拉着这小哥哥过来,一脸骄傲洋洋得意的给他们介绍,这是他哥哥,学习可好了。
孟婴宁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说:“知道吧。”
这家酒吧二楼是会员制包厢,环境隔音都挺好,老板很年轻,跟陆之桓关系搞得不错,孟婴宁跟着也见过几次,直接无证通行。
她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水龙头都没关,也顾不得手上全是水了,回过头去手忙脚乱把放在台面上的手机拿起来,想把免提按了,一边连忙开口,准备打断她的话:“年年……”
帝都最出名的一条酒吧街,年轻男女们尽情狂欢的天堂,一到晚上就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整座城市419以及搭讪文化最发达集中的区域,没有之一。
“我跟你说话呢哥,你看啥呢?”
每一处细节都陌生到让人恍惚,充满了A爆的纯雄性荷尔蒙。
一上来果然安静了不少,孟婴宁被音乐声震得直逛荡的脑浆子缓慢归位,头重脚轻地往公共洗手间的方向走。
“……”
孟婴宁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软趴趴靠着玻璃站,好半天,反应迟钝地“啊”了一声:“陆之州回来了啊。”
连着一个礼拜连轴转加班严重缺乏睡眠再加上又蹦跶了这么一整晚上,导致孟婴宁此时大脑延迟偏高,反应能力严重退化,她有一瞬间的茫然,没明白她这句话的主语是谁:“谁?”
直到后来,大院里又来了个比克大魔王,直接用他残暴的做派终结了陆之桓小朋友长达两年的统治。
孟婴宁转头上了二楼。
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比克大魔王变得更酷了。
从此,陆之桓就变成了小朋友里的扛把子,因为别人都没有哥哥,就他有。
《SINGO》创刊六年,每两年竞选更换一次主编,到一周前换了第四任,比美国总统竞选换的都勤。
孟婴宁还没想好怎么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刚开口转身抓起手机,电话那边,女人愤怒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清晰又振聋发聩——
孟婴宁关了水,平静地挤了坨泡沫在手心搓开,清爽的柠檬味道,驱淡了空气中缭绕的烟草味儿。
三任主编无一例外,都是头发丝儿乱一点儿都不行的龟毛,并且一个比一个龟毛得更厉害,据说。
当时的陆之桓小朋友还是很有牌面的,每天领着还在上幼儿园小班的孟婴宁跟在陆之州屁股后面,那会儿孟婴宁话都还说不利索,两个人像两条小尾巴似的,一放学就跟在少年后头雄赳赳气昂昂往家走,边走边放彩虹屁:“州哥最棒!”
还触电,下个月月刊屁都整不出来一个,不得给你烤焦。
孟婴宁奶声奶气:“啾啾强!”
少年回过头来,认真地纠正她:“州。”
“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林静年那边没听到回应,瞬间暴跳如雷,吓得孟婴宁一哆嗦,回过神来。
少年陆之州:“……”
身后有人推门从酒吧里出来,轰隆隆的音乐携着一阵阵的尖叫和鬼哭狼嚎传出来,冷气扑面一瞬,又被隔绝在门后。
这会儿,潮流前线的手已经搭上了小娇娇的细腰,隔着薄薄的吊带揉面团似的摩擦。
她声线天生柔软,又轻又甜,棉花似的软绵绵地勾着人,正常说句话都像是在撒娇:“你能不能断个句呢?”
近十年没见,男人早已褪去了少年时期的稚嫩不羁。
不过这是后话了。
孟婴宁一顿,视线从单反显示屏上移开,抬起头来:“谁?”
电话那头,林静年吸了口气:“你知不知道陆之州回来了?”
孟婴宁杏仁眼弯起,眼角微翘,笑得很甜:“那哪儿能啊,我当你放屁被风吹散了的。”
陆之桓和他这个堂哥打小关系就好,他们陆家讲究,到了这一辈犯“之”字,名字都是族谱上的,一个桓一个州。
陆之桓无话可说,朝她抱了抱拳。
“狐狸!你离他远点儿!陈妄那个狗东西不是从小就对你抱有肮脏龌龊的非分之想还图谋不轨吗!滚了快十年一回来就来找你他现在是想干什么!”
孟婴宁转过头来,茫然的看着他:“唔?”
“陈妄是不是去找你了?”
陆之桓:“州哥最强!”
——于是每次都是陆之州把她抱回去送回家,再被孟母热情拉进家门吃个冰淇淋,夸个十分钟别人家的小孩顺便再留下来吃个晚饭才走。
但没办法,她得为杂志下一期的主题来取材拍照。
孟婴宁侧身站在酒吧门口,歪着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一群魑魅魍魉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