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同他在一起,受他妖气浸染,长此以往,底子掏空了也不奇怪。
慕声执棋的手微微一顿:“什么?”
慕声低头望着棋盘,他的棋已经连了一串。他没有刻意出言提醒。
“我们今天换种下法吧。”慕瑶开口。
“我来看看妙妙。”她的声音干涩。
凌妙妙穿着雪白的中衣,松松披了一件靛蓝的袄子,这几日她消瘦了不少,脸藏在袄子里,越发显得小而苍白。
宅子里还有一些备用的纱布,凌妙妙将慕声的伤痕累累的手垫在上面,费力缠了几圈,最后狠狠地打了个结。
“好。”慕声顿了顿,答应了。
她闻声回过头,微笑道:“从今以后我便明白了,围棋不只一种下法。”
慕瑶无言地望着凌妙妙,声音似乎沾染上了露水:“我很喜欢妙妙。”
凌妙妙茫然地等着他,两颊晕红,嘴唇干裂。他最终缄了口,将她轻轻放回床上,端着碗站了起来:“我一会儿便回来。”
热的药汁顺着她的喉咙灌下去,她整个人都战栗起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的胃受了刺|激,她猛地一呛,刚灌下去的药全吐了出来。
她站起身来,从容地戴上了兜帽。提着灯走到了门口。
女孩的睫毛在睡梦中不安地颤动着。
可是面对着浑身紧绷的黑莲花,谁还能再刺|激他?
他举着手腕,脸上的表情极淡,右手拿着匕首在上面比了比,似乎在冷酷地考量哪里下刀,可以轻松见血。
“阿姐。“少年的眸子漆黑,再次叫住她,“你们的房间在那边。”
慕声顿了一下,仍然紧紧圈着她不放,强硬地哄道:“喝完。”
慕瑶摘下了兜帽,露出了月色下清丽的一张脸,眼角的泪痣闪着光。骤然与他面对面,她的表情有些局促。
这样强势的行径,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这对怨侣没能同生,却阴差阳错地共死,慕声赴死之时,也就是凌虞生命的尽头。
她睨着他,慢慢地走进来,没好气地拉住了他的衣服角,把无措地看着她的人牵了出去。
“阿声,你要好好照顾妙妙。”
凌妙妙默默地回忆原著的情节。
少年站在入口的台阶上,毫无睡意地望着月亮,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腕上垂下来的纱布条。
妙妙双颊吃痛,在他的挟制下被迫张开嘴,他倾碗便灌了下去。
慕声引她进屋。慕瑶坐在凌妙妙床边,用带着寒气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
“从前下棋,你是刻意让我的吧。“慕瑶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心满意足地盯着棋盘看,“这次你赢了,阿声。”
人生因此而亮起一个角,那是他最初的光明。
慕瑶转过身来,微笑着注视他,见他不抵触,半晌才开口:“阿声,你想跟阿姐下一局棋吗?”
慕声回房间换了衣服,再度去了厨房。
谁知道这垃圾系统是不是暗示她快死了?
“唔。”她无力地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喷火龙,不知道在火山上睡了多久,如果不是慕声每隔一段时间把她捞起来,给她灌点凉水,她的皮肤都要像干涸的土地那样皲裂了。
因为凌妙妙强撑病体为他包扎伤口,像是反噬似的,她在夜晚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整个下午都没有醒过来。
慕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不说话。
凌妙妙被呛得死去活来,眼泪都出来了,若不是少年的手臂紧紧抱着她的小腹,她几乎要冲出禁锢,直接软绵绵地趴到地板上。
他单薄的身影如同一道强硬的风,挥开所有迷蒙的雾。
她抚摸着凌妙妙的脸蛋。
慕瑶垂眸,平静地说:“就按你上次说的,谁先连成五子,谁就算赢。”
他抿着唇,眸色黑得深沉,仿佛沉寂的夜色融进了他的双瞳。
慕声一声不吭地坐在一旁,静默地听,没做出什么反应。
一个白色的人影闪动,站在天井,犹豫了片刻,慢慢走进了他的视野。
这道阵像是寂静无声的黑夜围拢下来,渗入空气中,防不胜防,无处可逃。
碗里的药散发着奇异的味道,药的苦味里含了着一股若即若离的香,仿佛是谁把胭脂水粉丢进去煮了似的,凌妙妙闻到这个味道,有些反胃,向后躲了躲:“这是什么?”
那盘没下完的棋,最终被她意兴阑珊地推了,不想变成了他们决裂之前的最后一次对弈。
可是凌虞最终的结局,却是在得知慕声死讯的那一刻,疯疯癫癫地跑进深山老林里,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荒唐的一生。
凌妙妙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放心吧,我命硬得很,你克不死的。”
明天就是第一次熔丹了。
戴着兜帽的人影隐在黑暗中,只余手上一盏灯光,她一怔,回应散在晚风中:“……我知道。”
这么想着,他将手腕轻翻,靠近了碗边。
他非但为半妖之身,还是命格反常的魅女之嗣,邪得连魅女族群都不敢认他,何况凌妙妙这么一个孱弱的普通人。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对你太过严苛。“慕瑶笑了笑,一盏昏黄的灯,落在她寂寞的侧脸,“那是因为,我在世上没有别的亲人了。”
少年将人抱在腿上,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