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他闭起眼睛,慕瑶熟悉的气息将他环绕,这才是他十余年魂牵梦萦的气息。
反复回想那一刻刺|激的心跳。
……我不要。
这几日吃过的甜蜜,比他长到这么大吃过的加起来都要多。
“这不算秘密吗?我觉得已经很私密啦——“她皱起眉头,半是疑惑半是谨慎,“……你知道癸水是什么吗?”
心里有个声音一遍遍提醒着他,可是不知为何迟迟不能抬起手。还给她,还给她啊……谁的垂怜都不需要……
本该如此。
他沉默片刻,哑然失笑:“什么味道这么香?”
这些年行走江湖,投怀送抱者不在少数,刻意扑上来的软玉温香,还未等近身,先有一股脂粉腻气。
柳拂衣用石子在地上划出简陋的地图:“我们在此处再住一宿,等阿声能走了,便朝东往杏子镇走,大概两天两夜便可到达。届时雇车,从大路上走,再用一日就能到长安。”
凌妙妙,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损?你是要攻略他,可不是气死他……
慕瑶皱了皱眉头,却非常有涵养地没说话。
他打开一看,香囊里塞了一团,是裙子上仓促撕下来的软布,被新鲜的栀子梳头水浸透了。
“知道,别说了!”他望过来,一向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竟然闪烁着几丝无措的羞恼。
柳拂衣看他碍眼,抬袖指了一条明路:“此处是杏子镇边界青竹林,再往东走就能进镇子。我们有人受伤需要将养,脚程极慢,不如郭大人先行一步?”
阿姐知道那件事吗?他想不起来的那些事情,阿姐记得吗?
“妙妙……”远处传来一声唤。
“慕姐姐,柳大哥让你过去。”
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将衣服里的蜜枣换了手,飞速地藏进袖中。
“那敢情好啊!“郭修满脸堆笑,“下官刚好也要进宫去,还能给几位加以引荐,安排食宿……”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敢问几位上长安,可是为了……端阳殿下的事?”
她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兴奋地趴下来,俯身凑到了他耳边。
“哎,柳大哥!”她的声音霎时变得生龙活虎,拎起裙子便毫无留恋地跑掉了。
一股甜味蔓延开来。
当炮灰,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呢。
慕瑶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板起了脸:“阿声,这次犯下大错,以后不可再这么任性了。”
凌妙妙不喜欢青竹林有两个原因:一是在青竹林里,自以为跟男主角有些暧昧的凌虞像八爪鱼一样黏着柳拂衣,令慕瑶不胜厌烦。这段剧情里,她需要不停地纠缠柳拂衣以获得足够的亲密度。
“哦,是我的梳头水……“妙妙笑道,“好闻吗?”
“别别,别吐……”像是觉察到他的抗拒,她冰凉的手指带着那东西往进顶了一下,随后干脆不讲理地封住了他的唇。
这股香浓烈到刺鼻,惹人侧目,足以扰乱嗅觉。
先动情的女儿家羞怯,在少年眼里都矫揉造作的,丑态百出。
三日内两次动用邪术,自然会留下些痕迹。慕声头顶如有惊雷闪过,一时心跳如擂鼓。
慕声心里很不高兴。
“在下礼部侍御史郭修,呃……多谢几位大侠救命之恩,不知几位大名?等回到长安,必有重谢。”
她顿了顿,斜眼打量慕声,又带上那种幸灾乐祸的笑意,“你以为你有什么天大的魅力让我为你倾倒,或者……就慕公子这样的,我还能在你身上图到什么?”
“太甜了。”他下意识地舔舔嘴唇,那种味道既熟悉又陌生,因为久违,似乎有些不真实。
“知道了阿姐。”他满脸乖顺地凝视她,心里却充满了酸涩。
他的生命里唯有阿姐是值得信任的。
不,慕瑶和慕家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每每他被鞭子打后关进柴房里,都是慕瑶半夜里把他放出来,亲手给他上药……他背上滴下几滴滚烫的东西,那是她的眼泪。
“金丝蜜枣,专补血的。“她捧着脸笑,“我爹说了,天天吃红枣,健康不显老。”
郭修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满是伤口,经历这种倒霉事,别说没有仆从鞍前马后,连衣服也换不了,早就难以忍受,闻言心中窃喜,讪笑一声:“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在长安恭候各位了?”
“热闹看够了没有?”
“好了,不说你了。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慕瑶扶着膝盖站起来,突然狐疑地蹙起眉头,“阿声,你身上的气息是不是又重了,你——”
慕声感觉到她的发丝拂过自己的脸,随后,柔软而冰凉的嘴唇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廓,如同触碰到了新鲜的花瓣,背后猝不及防,一阵过电般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