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竹林与青杏（三）

，一个时辰，不，说不定一刻钟就全解决了。”

    这次任务完成后，妙妙和柳拂衣的亲密度将达到百分之八十。

    “月亮都出来了，阿姐饿吗？”慕声笑吟吟的脸出现在床头，睫毛浓密，乌黑明亮的眼睛从下向上看她，带着点邀宠的亲昵姿态，宛如一只撒欢的小狗，把前爪搭在床沿上，想要凑过来舔主人的脸。

    “是的。“他眼里带着浅浅笑意，“不单是我，瑶儿也是一样。至于阿声……”他好笑地摇摇头，“阿声年纪还小，还有些黏人。”

    “可是阿姐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慕声半撒娇半是哄诱，“我要些吃食来，帮你端进房间好不好？”

    按原剧情，这次月下对饮的结尾，是凌虞醉酒，柳拂衣将其抱回的情节。途中当然是被慕瑶看见，后者醋意大发，小情侣闹得不欢而散。当时，凌妙妙可是在心中把不要脸的凌虞骂了个狗血喷头。

    柳拂衣却苦笑：“太难了。”

    “这样说来，你和慕瑶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咯？”

    江中茫茫水，水中溶溶月。

    船在静谧中行进。月色下一个纤细的人影，不知在阁子外站了多久，等得两肩落满霜花，不住地搓着自己的手臂，闻声转过身来，一脸惊喜地望着他。

    酒入肺腑，身体热起来，话匣子也彻底打开，“说起来，瑶儿与我性子太相近，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阿姐为什么总要自己承担，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慕声的脸色已经很白了，他几乎是故意坚持蹲着，感觉到小腹的伤口撕裂，温热的血不住渗出，才能使他感到一丝清醒。

    “柳大哥，我给你个……建议……”

    柳拂衣笑着，抬袖喝酒，眼底却有一抹化不开的忧郁。

    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满脸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位娇小姐之所以不顾辛苦坚持要与他们风餐露宿，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月光化作一江碎银，簇拥着安稳行驶的客船。船上挂上了照明的灯笼，融融一团的黄光，给清冷的月色添了温馨的一笔。

    她闭上眼睛轻轻一笑，脸色白至透明，“别逞强了，阿声。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对付她？如今之计，唯有我努力修习……再努力一些……”

    “柳大哥——“妙妙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拂衣递给她的酒杯，“多谢，我自己倒。”

    “因为，那是邪门歪道。”

    “你也是这样？”妙妙定定地望着他。

    “是解酒汤的功效，一会儿便好了。“他轻轻叹息，“女孩子家在外，夜里还是要保持清醒。”

    “来，妙妙。”拂衣的侧脸映在灯下，说不出的俊逸。

    原著里，凌虞孤身离家，闷闷不乐，经过了颠沛流离的几天，情绪终于失控，一个人躲在角落边哭边借酒浇愁。善良的男主角当然选择陪她一起喝，极尽安慰之能事，这是凌虞与男主角独处时间最长的一次。

    一个皇家贵胄端阳帝姬，活生生把男女主角虐成了两根苦瓜。

    少女怀春，最是无知无畏。

    妙妙咽了口口水，没敢吭声。可怜的柳拂衣，头上都快飘绿云了，还不知道慕声和慕瑶不是真姐弟，以为慕声只是“黏人”——

    凌妙妙喝完就趴在了桌上，“怎么回事……这么困……”

    慕瑶披着衣裳，眼睫低垂，脸颊上是才睡醒带上的一丝嫣红，竟有几分可爱。

    “阿姐，你怎么了？”他在慕瑶身边蹲下来，蹲这个动作牵拉伤口，他眉头微蹙，额上泛出一层冷汗。

    不行，夭寿啊！

    甲板上晚风正凉，清朗的气息混杂着酒香，直往人袖口里钻。

    “柳大哥也不开心吗？”

    “或者，我也陪阿姐去赏月，外面凉得很，要多穿些衣服……”

    慕瑶眼里的光闪了闪，闭住眼睛：“算了。”

    “不是的，阿声。“慕瑶缓缓转过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声音温柔下来：“你跟我不同，你是慕家的希望，我会尽力……”

    妙妙被这句话扎心了。

    柳拂衣微微一笑，眸子闪动了一下：“为什么是‘也’？”

    “不会的。“慕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神情严肃起来，“我会保护你，决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不论如何，我会替爹娘报仇的。”

    醒酒药的威力巨大，妙妙在此刻从挣扎中脱出，瞬间清醒了，只是脑袋还很痛，浑身无力，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二人精致的小瓷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提起慕瑶，拂衣一贯的温和的面目就露出几分无措，“我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了。”

    不，不是的。慕声眼眸渐深，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无声呐喊：我可以的，只要你允许，只要你允许我……

    她感觉到柳拂衣的声音越来越近，心里一慌，忘记了还要问什么，立即回忆起剧情来。

    慕声的脸瞬间沉下去，语气都变了：“是啊，他来叫凌妙妙去喝酒。”

    “你……以后，要跟异性……保持距离……这样，慕瑶才不会生气。“她抬起一根手指，“尤其是，万一遇到一个……身份尊贵又娇气……的小姑娘，你千万，千万离她远一点。”

    他放下帘子出门，浑身带着冰冷潮湿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