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辉过去,刚要拉李红棉。
林方晓瞪他。
“……彩云易散琉璃脆……老和说的对,及时行乐最好,可我总是想不开……”她叹了口气。
林方晓几乎听到身旁的顾金刚等人同时吸了口凉气——李红棉,扬着她精致的下巴,用她每一次面对他们时候惯用的声调,问道:“皓皓呢,他没事吧?”
杨小树甩了一下手,说:“现在能上手术台的就我一个。我已经让人通知付医生,他在路上了。”小树冷静的说。她不再跟豆豆解释,踢开按钮,背身往手术室里去,看到孟豆豆的眼神,她摆了下手,“你?”
孟豆豆果然没有回答。
她听到救护员厉声喝道,抬起眼来,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看了一眼安静下来、专注搜查现场的顾金刚,沉默。衬衫贴在后背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黏糊糊的,难受……
护士急忙答应着拨电话去了。
“他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他不会有事的。皇甫连我都放过了,不会伤害他的。”李红棉伸出手来,两只手并在一处,平静的对离她最近的宋晓波说:“来吧。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警官。”李红棉的喉音柔和婉转,一对美目流光溢彩,望着潘晓辉,“我不会逃跑——我是个唱戏的,一生最讲究的就是‘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即所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请让我,保留一点点的尊严,请让我,走的高贵一点儿。”
肖雨拍了拍手,大笔一挥,“我估计,杨小树怎么也想不到,她临休婚假之前的最后一天,还得给自己的表妹动手术吧?”
她现在没有特别多的感知,只是后脑勺疼,车子里空气不好吧,她觉得闷,那股子血腥味萦绕鼻端,一直不散,让她觉得恶心……救护员的声音忽远忽近,有些词字她听不太清楚……
林方晓戴好了手套,呼了一口气,不理顾金刚。
“ER7237呼叫急救中心,伤者深度昏迷,请求目的地院方神经外科预备支援……重复,请求目的院方神经科预备支援……”
她站到手术台前,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怕么……他只是,想陪着她而已。
“唐恩窈!”和皓皓叫出来。浑身的疼如乱箭齐发,涌向一个方向去。
“害人的时候,可没想着,让人家也有尊严、也走的高贵一点儿。”宋晓波说。
……
顾金刚已经叫来了潘晓辉。
“在我的手术室,闭嘴,一个字不准说,不然我踢你出去。”
杨小树不理会肖雨话中的火药味,伤者的情况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到了,本来很镇定自若,这会儿站到急救台前,看到那张面孔,她心跳猛停了一下,失声叫道:“唐恩窈!”
“杨小树还没到嘛?再催!这都什么时候了!催!”
他愣了有两秒钟,就听肖雨说:“现在应该正在准备手术,杨小树亲自上。”她看着孟豆豆,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她补充道:“别太担心,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偌大的空间,静极了。
急诊室的不锈钢门在杨小树身后呼嗒着,杨小树迅速的过来,护士替她穿上罩衣,她手分别探下去,戴上塑胶手套,“怎样了?”
孟豆豆站住了。
“我已经下班了。”孟豆豆说。
唐恩窈已经人事不省了。
“肖医生,签字。”护士叫她。
“你行不行?”肖雨语气总算是软和了一些。
顾金刚等宋晓波转了身,低声说:“……喂喂,我瞅空儿八卦一下啊——刚咱们在来的路上,你知道谁给潘晓辉打电话了?”
救护车呼啸着驶进了医院大门,停在急救通道处。见到车子停稳,已经在雨中等候着的医生护士井然有序的迎上去。
过了好久,顾金刚在他身后又冒出一句来。
“你这表妹最近这是怎么了——第三回了,第三回了!”肖雨掐着腰,说。手挥着,比了个“3”。
急诊室门大开着。
听到林方晓的声音,李红棉缓缓的抬起头来。
肖雨冷静的看了她一眼,说:“……片子出来了,你看一下……”她站在杨小树身边,接着低声陈述伤者状况。
……
“你真是娘儿们!”林方晓收了一下雨衣的下摆,接过顾金刚递过来的白手套。这乱七八糟的状况,亏他还有心情说这个。
孟豆豆距离她很远,照那个样子,他顶多只能算是“列席”而已,而且,虽然看不到他口罩下遮着的脸,她也知道就算是她允许孟豆豆开口说话,他想必也说不出什么来。
“你别动!”
恩窈身边的救护员不等他说完,扔下记录本,过去拉下他的手,用带子固定在他身旁,一边斥责和皓皓,让他不要动。恩窈看着他们忙碌成一片,只觉得眼前忽然浮起了一层金绿色的星星,人好像整个儿在被抛上抛下,她慌乱间想要抓住个固定的东西,好让自己稳下来,她的手在空中胡乱的划了几下,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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