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春天，原来你就在这里（十八）

    挺住……你挺住……

    再次睁开，仍是望住恩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出口的样子。

    救护车和警笛的尖啸声由远及近，林方晓松开了手。

    “皇甫峻！”他脚下略显迟滞，唐恩窈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狠狠的一脚跺下去，只听到张剑英一声大叫，勒住她颈子的手臂反射一般松开，只有一点空隙，却足够她反应。唐恩窈迅速下蹲，灵巧的一个箭步跨出来，张剑英反应过来要再次抓住她的时候，唐恩窈一个前滚翻，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前面有一只手，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在她触到地面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迅速往旁边一推，随即便有个人牢牢的将她护在了怀里……

    皇甫峻看着她，努力的嘴角上扬。好像要给她一个笑容。笑的好像，十多年前，那么干净白亮的少年……

    她眼前模糊极了，眼泪不断的涌出来。

    “……我在，我在的，峻哥……你说，我听着……我都听着……”她紧握着皇甫峻的手，紧紧的。

    “张剑英，你不要太嚣张。”林方晓注视着恩窈，他似乎是叹了口气。随即一手端稳了枪，一手对着身后打了个手势。肋

    几乎是同时的，枪响了。震耳欲聋。

    “外面是天罗地网，你又能跑到哪儿去？”林方晓问。

    张剑英在恩窈的耳后呵呵的笑了起来，像猫头鹰一样的笑，让恩窈竖起了寒毛，他的笑声骤停，“放下枪。后退。”

    张剑英依旧稳稳的站在那里。

    “张剑英，你真以为能逃出去？”

    林方晓第一个跑过来。他一把摁在恩窈的手上，声嘶力竭的叫着，““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皇甫峻，皇甫峻！你挺住！”

    在暗色之中，只听到密集的枪声、杂乱的脚步声，最后，是惨叫声……

    恩窈的后背贴在墙壁上，一动都不动。心跳的都要出了腔子了。枪声初歇，她睁开眼睛，同时也张开嘴巴，能够大口的呼吸了。空气中的枪硝味道浓重，让人不由得不跟着肾上腺急速分泌，有种血脉贲张的感觉。

    张剑英不再出声。他眼看着林方晓慢慢的蹲下去，手中的枪随着他重心的放低。

    她终于浑身颤抖起来，只是手仍然固执的不肯离开他已经开始冰冷的身体。

    皇甫峻的手抬了起来，抬到半途，唐恩窈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死死的握住。

    慌乱间，她查看着他的伤口，终于将手按在了他的胸口处，使劲的按着，血不停的从手指缝里冒出来……皇甫峻的脸色惨白，他看着唐恩窈，张了张嘴。

    恩窈在肩头蹭了一把眼睛，靠近了皇甫峻。

    她喉中咯咯作响，“……皇甫峻……皇甫……峻哥……”

    她顾不上什么，就是想着一定要按住了手底下这点儿命脉。

    恩窈抓住皇甫峻胸前的衣襟，湿的。

    张剑英的枪口捣了她的太阳穴一下。

    林方晓看着，忽然转头，他在恩窈耳边说了句话。

    方晓的目光扫到恩窈脸上，恩窈此时静的像一幅画。

    她咬着牙，点头，又点头，“我懂……我跟她说……我……”

    那形状，倔强而又骄傲，正是他本来的模样。

    “张剑英，天涯海角，我林方晓，一定把你捉拿归案，我也是说到做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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