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今朝明月”杨小树（十九）

    恩窈笑，“您先说。”

    她没怎么见过外公，印象里，倒是位慈和的老人。抱她在膝上，会给她买糖葫芦。只是去世很早，很多印象都模糊了。清明新年，还有外公的生辰忌日，妈妈会记得给上香烧纸；她偶尔看到街上卖糖葫芦的，也会想起外公。她已经过了喜欢吃糖葫芦的年纪。每年的糖球会，却也愿意去挤那人山人海。

    姑姑么……

    “为什么？”恩窈问。

    姑姑那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和妈妈那对精芒四射的眸子一起出现在她面前，她抿抿唇。

    “比妈妈这会儿还厉害？”恩窈问。

    “都是偷偷的学习。白天干活很累。晚上我就去季老那里学德语。学的累了，会给我讲故事。他留学时候的事情，也讲很多当时被认为是反动的理论。”唐锦生见恩窈把腿搭在前面这个大理石茶几上，尽管觉得女儿这副模样实在是有伤大雅，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姿势的确会比较舒服，于是他也翘起脚来搭上去。

    “我现在能体会你外公当年的心情。”唐锦生抬手，按了一下太阳穴。

    “你外婆去世早，外公自己带大你妈妈和舅舅的，很辛苦。讲不听自然要骂、骂不服自然要打。听你妈妈说，倒是从来不打她，你舅舅就惨喽。”唐锦生笑。

    “爸，您也生我气了吧？”恩窈问。

    。

    “这我知道。妈妈以前提起过。”恩窈点头。

    恩窈沉默。

    恩窈低声说：“那你们不怕啊，被抓怎么办？”

    “咦，你这孩子，竟然开始怀疑老爸了。什么时候骗过你？”唐锦生呵呵笑着，补充道：“就这个周末。不过，妈妈不会亲自下厨——这是自然的，她总要多花点儿时间来研究一下客人，是不是？”

    “爸。”

    她笑的厉害。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缠着爸爸妈妈要求讲故事的时候，十分的开心。

    “后来他有一次生病，我去照顾他。病里有些糊涂了，拉着我的手叫‘青云’。青云是他的独子。文革刚开始不久，就自杀了。他说我长的像青云。”

    唐锦生眨眼，“也不是。那时候年纪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她对我生气，我会觉得特开心。我一个人在那里，一起去的知青都比我大，而且，你爷爷去了宁夏，奶奶带着姑姑去了另一个地方，要是不让自己想这些，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发扬野草精神，在哪儿都能生存下去，而且要生存的更好。”

    “说说嘛！”恩窈来了精神，“您跟我说说当年您和妈妈怎么开始的？”

    “心太软”入口即化，甜腻腻的敷在舌上。

    “有什么好说的，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唐锦生欲推开恩窈的手。

    “奇怪哩，从来没有被抓过。其实季老在村子里还是很受人尊重的。尤其是你外公这样在村里讲话有些分量的人，很敬重有知识的人。他们尊敬，其他人也客气三分。就是时常会有人来调查他，有时候被带走就是一两个星期，回来人就跟生了大病似的。”唐锦生唏嘘。

    “嗯，整天惹事。我那时候下乡去，年纪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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