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太帅了,让病人有压力。”豆豆说。
眼角有滚烫的泪珠子滑了下去。
恩窈换了个姿势,“走了。”说走就走,她看了一眼病房里,脚步轻轻的移开了。
窗帘没有合上,透过窗子,外面车子驶过,投进来的光迅速的在天花板上移动。
“你你你!”恩窈指着他。
还有庹爸爸,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会给她们烧一桌子好吃的菜肴,身体健康、情趣高雅的庹爸爸……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呢?还是那样的病?
孟豆豆转过了身,站在恩窈面前,“我刚才,就想亲你一下。”
他能明白恩窈这种心情。但是这种状态,通常在病人家属身上才较为常见,而他刚做医生的时候,常常被这种情绪影响到。现在,理智和平静多了……心肠硬多了。
电梯停住了。
“孟豆豆,你给我放手,我们出去说。”恩窈冷冷的看着豆豆。豆豆没放手,而是扯着她的手臂,一路从电梯,穿过住院部大厅,走了出去。
她声音颤的厉害,几乎语不成调。
西溪吸了吸鼻子。
庹宗厚沉默着。
孟豆豆靠在墙边,静静的等着。
电梯还在下行,她的心思被庹爸爸的病情给扯住了,豆豆在逗她开心,她知道,她一时没有掌握好措辞……她还在胡思乱想,孟豆豆一把按下了紧急按钮,电梯卡住了。
孟豆豆无声的走在恩窈身边。
车停在家门口,司机师傅报了个价,“四十二块。”
恩窈摇下车窗,吹着风,风那么猛,却始终吹不走西溪伏在病床边的那个看起来甚至有些孱弱的背影。
“我知道,我不能勉强您动手术,没人能勉强您动手术……但我一定得和您说,对我来说,不管您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爱、最爱、最爱的人。像您不会把我丢在海里喂鲨鱼一样,我也不会丢了生病的您不管。”西溪轻轻的趴在爸爸身上,“爸,能相信我吗?”
“想笑就笑吧,他们说,去我们科的,没事儿都会被我看出事儿来。”豆豆微笑着。
她动作有点儿急,身子稍稍有些失衡,孟豆豆顺势将她扶住。
他不忍心让西溪难过,但是,他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原则。与其活的没尊严,不如活的有质量。
西溪摇头,“爸,以前我会想,我怕结婚,是因为你们俩不幸福给我阴影,我怨你,也怨妈妈;但现在不会,我明白你们是你们,我是我……爸,我浪费了很多时间,没和你多在一起呆着。爸,你别让我后悔,好不好?”
豆豆掏出手机和传呼机,笑笑,“你知道我们那一科,急症不多。”
恩窈摇了下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抬手关了爸爸床头的灯。
“西溪啊,爸爸……”
恩窈脑子有点儿木木的。
恩窈对着车窗外的孟豆豆说:“我不用考虑,现在就告诉你,我现在,恋爱的目的就是为了结婚。而且我也有了想要这样交往的人,你别浪费时间。”她也不等孟豆豆再有什么反应,转头对前面的司机师傅说,“师傅,抱歉,我们走。”
夜间,司机师傅车子开的很快。
……
“爸,我从来没跟您承认过,其实我那时候,并不是非跟人家赶那个潮流,就要出国念书,我是想能离开家早些就早些,我要离你们越远越好,哪怕你们俩冷战,哪怕你们俩分居,哪怕你们俩离婚呢,我看不见,心里也就不难受了……我临走前说,你们俩不成就离婚吧;结果我躲了好几年回来,你们俩还那个样子;我赶紧挣钱、攒钱买房子搬出去单住,还是为了别整日看着你们那样。爸,我早不是那个不懂事的胖丫头了,就算我习惯了,家里总是冷冷淡淡的,我也难受……我常羡慕恩窈家里,唐爸爸唐妈妈那份儿和睦,发誓以后自己结婚,一定不能像你们,要像唐爸爸和唐妈妈。可我其实很怕结婚。”
“不进去嘛?”他轻声问。在楼下和值班保安磨了半天,上来又陪着恩窈跟值班护士磨了半天,她竟然临了站在这里,举步不前。
迎西溪哽咽。
就在司机开车的一刹,她忽然喊了句“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