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吹毛求疵”沈明斐（十二）

刚姑姑打电话来，给你两个选择，妈妈现在和你说。

    在京都的日子，每天上语言学校，同去的同学们很多还要打工，她是不去的，疯狂的学习日语。解释不清楚怎么会那么疯，总是想把自己的潜能发挥到极致——要算有什么消遣，就是每个周给爸爸打电话，打到办公室去……一月里高考过后，她开始打工。打两份工。赚到的第一份钱，买了很多礼物寄回国内。

    妈妈说嗯，当然要参加……你都要去留学了你考什么考？

    田师傅家里也有个高三的儿子。田师傅说他的儿子学习用功，但是成绩不好，若是能和她一样优秀就好了……

    她往自己家那栋楼走去的时候，一直看着那盏有着温暖的灯光的窗口。她极少这样渴望早点儿回家去。

    她同他摆摆手。

    妈妈这次半晌没说话。看了她一会儿，笑了。说，那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就好……哎哟你姑姑听说你这样，气死了，骂你没出息，就该丢去锻炼锻炼……这叫什么话……

    妈妈说嗯，没问题，你不是念文学的料，学不来悲秋悯月、感花伤怀那套路。这次这个专业我就没瞧上。

    和她同一年去留学的，是庹西溪。亚翠和晓年去了北京，一个学了财会，一个学了法语；晓琪自己去了上海，念了法科。

    她被妈妈圆滚滚的有力量的手臂揽着，听到妈妈那样夸张的说话，好想笑，“妈妈……”

    她问田师傅，田叔叔您吃晚饭了没？

    她笑了笑，说好像你很老了一样。

    皇甫峻推开了大厦的玻璃门，说，其实，我们总该有比上大学更高的目标。当然你这个年纪，可能体会不了。

    她安静的吃完了。

    就那么看着，并没有留神前面的灯柱，迎头撞在上面。

    她跟妈妈说了一句话，她说妈，我要念法科。

    她没回答，又说妈，我这次晕倒没提前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平时吃那么多补品都浪费了。

    田师傅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她没让田师傅再开进去，笑着说赶紧下班吧叔叔，回去晚了蛋挞凉了不好吃了。田师傅笑着，看她进了小区，就离开了。

    田师傅招呼她上车。

    她说她想吃KFC了，但是没钱……田师傅笑的呀，牙都看不到了。只是说你该回家吃饭了吧。

    她没有报志愿。

    隔了不多久，便独自东渡扶桑。揣着她小小的梦想。

    她心里一跳。看他。

    她摸着额头，站在灯柱边，忽然鼻子就酸了。她使劲儿揉着额头，皮儿都快搓破了，鼻子还是酸，她一点儿也不想管那个鼻子，酸就酸呗……酸到眼睛里去了，眼睛要湿了……她听到妈妈在叫她。就在前面，距离她只有十米不到。她还没开口呢，就听见妈妈直嚷嚷，慢慢的近了，听得清楚了，原来是在说：“……听说你今天晕倒啦？你这个丫头怎么可以这样呢？要晕倒也不打个招呼？”说着就过来揽过她。

    恩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没出声。

    你姑姑一直希望你能考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