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替三小姐备嫁妆的时候,陆府购进了不少的布料。顺子倒是想来,可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以诚待人,别人一定会感受到这份诚意,对你自然就会更好。锦绣虽然对沈氏也有算计,可这都是建立在诚心的基础上。沈氏自然能感受到锦绣的好。
家里再有钱也改变不了商户的身份,在封建社会里,商人的身份地位并不高。随便遇见一个有官职在身的,也得低声下气矮人三分。
沈氏的笑容无可挑剔,仿佛真心为二少爷有如此辉煌前途高兴一般。可是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怕只有沈氏知晓。
巧珍目中泪光闪动,咬着嘴唇,一句辩白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
一想到堂堂知府夫人如此客气的和自己寒暄,陈平便觉得面上有光。
陈平心情极好,倒是没训斥儿子,反而兴致勃勃的赞起了顺子:“没料到知府夫人对我们陈记布铺的印象这么好。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锦绣心里不悦,脸上却丝毫不露。机会如此难得,当然得抓紧时间和顺子说两句话:“似乎多日没见许二掌柜了。”
锦绣冷冷的看着流泪不已的巧珍:“你利用夫人对你的信任,一步一步接近老爷,还做出投怀送抱的丑事来。你有没有想过,夫人心里会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的难过?”
如今惹恼了沈氏,差点被打死,浑身是伤的被这么软禁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好起来。更不知道沈氏会怎么处置她。心里的惶恐不安就不用说了。又失了身,日后哪里还有好男人肯要她?
沈氏身份矜贵,对着一个布铺的二掌柜露出个笑容已经算是给了很大的颜面了。
那眼泪里,有后悔,有懊恼,有害怕,有迷茫,有绝望,有彷徨。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女罢了,哪里禁得起这样的变故。
沈氏索性撇开陆文伦,招呼起客人来。
锦绣一边搀扶着沈氏走动,一边四处看。
眼角余光瞄到二姨娘骄傲自得的笑容,沈氏便觉得胸闷气短,索性别过头去,只当做没看见。
沈氏对陈平却没有多少印象,不由得瞄了锦绣一眼。
陈福泽讪讪的笑了笑。
本来想着循序渐进,待老爷喜欢上她了,主动和夫人提出要纳了她是最好不过。可那样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一个冲动之下,便觉得应该好好的把握。便铸成了大错……
陆文伦这几日和沈氏之间很冷淡,基本没说什么话。哪怕是举行这样重要的宴席,他和沈氏的交谈也不算多。
二姨娘一生之中从未有过这般抬头挺胸的时刻。一直满面春风的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二少爷二少奶奶招呼客人。
陈福泽低声叹道:“真是个可人儿。”自然是称赞锦绣的。
其实,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
春桃看似老实的站在一边,实则耳朵竖的老长,一字不漏的把锦绣和巧珍的对话听进了耳中。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说她轻信丈夫也罢,总之,二少爷既然亲口说了不会再纳了锦绣也不会再惦记着锦绣,她便觉得海阔天空了。
见巧珍有愈哭愈烈的架势,锦绣也没心情再待下去了,给了巧珍最后一些忠告:“你平日里总是处处和我较劲,夫人对我稍微好些,你便不痛快。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夫人为什么会更重视我更喜欢我?”
巧珍费力的抬起迷蒙的泪眼,喃喃的重复着:“为什么?”
陈平一下子激动了。
一个得宠的大丫鬟,说话分量堪比半个主子了。若是陈福泽轻浮的话落入有心的耳中,可就恼了锦绣了。也就侧面恼了沈氏。
二少爷的庆功宴外加送行宴办的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客人丝毫不弱于三小姐出嫁之时。
顺子深深的凝视着锦绣,尽力克制着不流露出埋藏在心底的浓浓情意:“是啊,确实多日没见了。说起这个,我倒是要和锦绣姑娘说一声,眼看着天气热了,我想递一些夏季的丝绸样子过来,不知道方不方便?”
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做出的错事便需要自己承担。
锦绣迅速的靠近沈氏耳边,低语:“这位是许二掌柜的姑父,叫做陈平。”
呃,再悄悄说一句,二少爷后天就得启程去京城报到赴任了。一想到今后的生活里少了二少爷二少奶奶,锦绣便觉得神清气爽分外的愉快。
锦绣叹了口气,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巧珍一眼:“你慢慢想吧”
说着,便翩然出了屋子。留下巧珍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