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往事

哭了起来。

    丽娘立刻反驳：“谁说的？你爹这些年老是生病脸色不好看，年轻的时候他长的俊了，十里八乡爱慕他的姑娘多着呢！”金大恒还曾考中过秀才，写的一手好字，在当时可是出了名的才子。来说媒的不知有多少。

    原来丽娘也曾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自小锦衣玉食生活优渥，后来家道中落，举家迁往扬州来，途中遭遇土匪。所有财物被抢劫一空，父母因些微的抵抗被打的半死。若不是十三岁的丽娘之前用煤灰涂黑了脸，只怕就要被土匪抓住做压寨夫人去了。

    金大恒闻言心里一酸，差点也落下泪来。

    锦绣心里很是奇怪，寻了个空悄悄的问了阿桃。

    顺子对他娘很孝顺，平日里端茶送水伺候周到，锦绣亲眼见到顺子小心翼翼的给他娘喂水喝，心里不由得对顺子多了一丝好感。

    丽娘对锦绣的撒娇果然无抵抗之力，放下了手中的活和锦绣说起话来：“说起来，要不是你爹，我只怕也活不到今日。当时，我一路讨饭到这里，面黄肌瘦邋里邋遢身上还长了脓疮，你爹散学回来见到我因饥饿昏倒在路边，便将我救了回来。你奶奶虽然不太情愿，也总算收留了我，没把我撵出去。后来，我就在金家住了下来。”

    说到这儿，丽娘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两只手微微的颤抖起来。

    金大恒慌忙的蹲了下来，一边忙着拍拍锦绣的肩膀，一边轻抚着丽娘的背脊。

    丽娘抽噎着说道：“恒哥，我们俩对不起阿秀啊！”

    大过年的，自然要出去拜年，锦绣跟着一帮人的后面到处串门，一点也不担心会露了马脚。反正不管到了谁家，别人怎么叫人她就跟着怎么叫。正好趁着这机会认识了不少村子里的人。

    经此一劫，丽娘的父母不久便去世了，留下孤苦无依的丽娘一人到处讨饭漂泊。后来不知怎的跑到这个村子来，被好心的殷氏收留，和金大恒日久生情成了夫妻。

    再后来，故事就简单多了。年少英俊的金大恒和美丽多才的丽娘日久生情互生好感，到了适婚年龄就成了亲。

    锦绣笑了会儿正色说道：“娘，这么多年，你和爹在一起，觉得日子辛苦吗？”

    锦绣在金家过了一个愉快而又充实的新年。虽说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可那种充实温暖的感受足以让缺乏亲情的她感动的落泪。

    和相爱的人相守在一起，什么样的日子都能过来的。

    丽娘悠悠的叹了口气，缓缓的继续说道：“不过，这么些年，你爹一直都待我很好。处处尊重我，家里家外都让我拿主意。日子虽然穷些，我心里却很知足。”

    说着说着，丽娘陷入了回忆中，以为被淡忘的往昔就这么慢慢的浮现在眼前，一时间怅然若失感慨莫名。

    这死丫头，居然开起她的玩笑来了。

    锦绣没有想到丽娘居然有如此坎坷的身世，一时之间惊讶莫名。

    锦绣笑了笑，她心里确实对丽娘充满了好奇，趁这个时机问一问也好。不过，该从哪里问起呢？

    丽娘一楞，旋即笑了：“你这孩子，怎么忽然问起这些来，告诉你也无妨。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娘特地请了一个很有名气的绣娘到家里教我刺绣，那名绣娘擅长苏绣，我跟着她学了大约四年。后来家境中落，无力再负担这些开销，才将她辞退了。”

    阿玲说到做到，果然吃过了午饭又过来了。锦绣好人只得做到底，又将剩下的梅花绣好了。

    丽娘过了初一之后就开始做绣活了，此时手里正在绣的是一个枕巾，并蒂莲花正在徐徐开放。

    锦绣心里微微一动，看着丽娘脸上幸福的表情有些恍惚。

    丽娘娇嗔的白了锦绣一眼：“好端端的，尽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锦绣暗暗为她惋惜，三十多岁的女子正值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可顺子娘却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剩下的时光也不过是在熬时间而已。或许一年半载，或许三月五月，就会枯萎凋谢。

    娘儿俩这一番动静把金大恒吓坏了，今天已经有学生来上课了，金大恒领着孩子们一直在屋子里读书。所以金大恒根本不知道这屋子里发生的任何事情。还是回屋子找书才碰到这副场景。

    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真正的彻底的融入了现在的生活和眼前的这个家，她就是真正的阿秀。

    阿玲的棉袄多了那些鲜艳夺目的梅花做点缀果然好看的多，惹得阿玲大年初一的那一天从村头拜年到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