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天牢

    被关在天牢里，不见天日，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浑浑噩噩的。时间过去了几天抑或是十几天还是一个月……

    卢潜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慢慢地滑落。

    俊美倜傥的卢安，这些日子被折腾得形容消瘦，狼狈不堪，神色阴沉。

    “关心则乱，祖母也是担忧姑母。”凌静姝善解人意地接过话茬：“好在前些日子用银子买通了天牢里的人多多照顾姑母，她不会吃太多苦头。”

    换在往日，这样的饭食就是凌氏身边的小丫鬟也会嫌弃。现在却引来了众人的艳羡。

    凌氏理也不理，埋头将所有饭食都吃的干干净净。

    牢头见众人都消停老实了，这才满意。牢卒开了锁链，将饭食抬进去。每个人一碗照得见人影的稀粥外加一个散发着霉味的馒头。吃饱是不可能的，勉强维持着半饱，不被饿死罢了。

    不算大的牢房里，关着十几个人。卢家女眷共占着三间这样的牢房，凌氏当然也在其中。

    都怪卢平！

    卢平是罪魁祸首，难逃一死。卢安是卢平的兄长，也是卢家的族长，活命的机会也很渺茫。

    只要能救女儿一条性命，就是花再多的银子也在所不惜！

    往日最喜洁净的凌氏，此时神色木然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她和卢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巴不得凌氏永不翻身，怎么可能有心救她？她之前写给卫衍的信里，也已经将心意表露的清清楚楚。

    可她的儿子是无辜的。他还只有十五岁，还没来得及成家生子，还是个不解事的少年郎啊！

    卢潜也没好到哪儿去，草草地吃了几口，就将身子蜷缩在角落里。在无人留意的时候，卢潜的神情是那样的复杂和痛哭。

    短短两句话，立刻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卢家一百余口人，俱都被关在天牢里。男子和女眷分别关押在两处。

    卢泓出事的消息传回冀州，卢安痛心疾首，凌氏表面装着伤心难过，心里却暗自窃喜。卢泓进了寺庙做了和尚，卢家长房就只有卢潜这个嫡子了。以后卢家的家业也都是卢潜的。

    她的哭泣，并未惹来任何瞩目。这些日子，对卢家所有的女眷来说，都如同置身地狱。朝不保夕的绝望，茫然不知未来的恐惧，日夜折磨着她们。每天都有人崩溃哭闹。听到凌氏的哭声，很快就有人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反正卫衍身在宫里，到底有没有私下向皇上求情，谁也不知道。

    随口说上几句敷衍凌老太太，凌静姝也丝毫没觉得愧疚。

    她每天眼巴巴地等着好消息，一天一天等得实在焦虑。

    前世卢家顺利地攀上了昌平公主，攀上了燕王。直到他临死的那一刻，都是极为风光的。

    天牢里光线昏暗，不甚通风。被关在牢里的犯人，没有什么沐浴更衣之类的待遇。人人蓬头垢面，身上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气味。

    凌氏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她满心惦记的，只有卢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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