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纠缠

    姐弟两个只差半个时辰落地，不过，凌静姝一直像个真正的长姐一样处处照顾他。眼盲之后，凌霄就更信任依赖她了。凌静姝张口说的话，凌霄大多是乖乖听从。

    一口一个姝表姐，叫的十分亲昵。

    凌霄那点小心思，自是瞒不过凌静姝。

    这几年，他几乎每天都做这样的美梦：他的眼睛恢复，能重新视物。他可以读书习字，参加科考。他不会再是众人眼中的废物，不会再拖累凌静姝……

    在雍和堂陪凌老太太一起吃午饭，可是一件令人艳羡的好事。雍和堂里单独设了小厨房，一日三餐的伙食比起大厨房强多了。而且，这也代表着凌老太太的偏疼宠爱。

    凌静姝目光温柔了几分，低低地说道：“阿霄，你当年摔跤后，脑子里受了伤，这才使得眼睛失明。这些年请了不少名医为你诊治过，都没能治好你的眼睛。我想着，定州这里的大夫医术不算高明，真正的杏林高手大多在太医院里。所以，我想带着你去京城求医，为你治好双眼。”

    凌霄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过来，忧心忡忡地叹口气：“是啊，祖母这两天一直念叨着大伯他们一家子。”

    凌静姝沉吟片刻，忽的低声道：“阿霄，我有件事想和你商议。”

    凌静姝嗯了一声，眉头舒展开来。

    姐弟两个随意地说着闲话打发时间。临近中午的时候，凌老太太特意打发墨葵过来，吩咐姐弟两个一起去雍和堂。

    家中一众堂兄弟都在家学里读书。凌霄整日待在内宅里，虽然衣食无忧，却十分寂寞。平日能接触到的，都是内宅女眷。真正有耐心听他说话的，也只有她了。

    “你怎么会是负累。”凌静姝柔声嗔怪：“我们两个是亲姐弟，在这世上，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只要能治好你的眼睛，让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凌静姝心中涌起浓浓的怜惜与心疼，悄然握紧了凌霄颤抖不已的手，坚定的说道：“有，一定会有那么一天。阿霄，你相信我！”

    到了雍和堂，凌氏母子果然都在。

    隔日，凌霄挑了身边的小厮双喜去了家学。

    凌静姝和凌霄一起上前，给凌老太太凌氏清安。

    卢潜似是没看出凌静姝的冷淡，继续热络地笑道：“姝表姐，我想向你请教如何栽种牡丹。不知姝表姐什么时候有空？”

    仇人的身份贵不可及，只凭着她一个人的力量想报仇，无疑是蚂蚁撼树以卵击石。所以，她必须要去京城另图他法。

    从京城到定州，数千里之遥，路上万一发生什么事，就会耽搁了行程，确实令人忧心。

    “阿姝，我反正闲着无事，待会儿也和你们去牡丹园里散心。”凌霄笑着扯了扯凌静姝的袖子。

    凌静姝不想听到和卢泓相关的任何事，张口打断了凌霄：“阿霄，祖母七旬的寿辰就快到了。府里的帖子都发出去了，大伯他们还没到定州，该不是遇到什么事，在路上耽搁了吧！”

    这个卢潜，没吃错药吧！

    去京城，一来是为了给凌霄治眼睛。二来，她也想寻找机会报仇。

    凌静姝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敷衍地应道：“潜表弟这般盛赞，我愧不敢当。其实，这些牡丹都是花匠们栽种出来的，我不过是在旁看着，倒是担了不该有的美名。你对栽种牡丹感兴趣，不妨多去牡丹园里转转。花匠们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静姝没有半点不耐，微笑着凝听。

    “姝表妹顾虑的确实有道理。”卢泓眼睛一亮，立刻抢着插嘴：“我陪着一起去就行了。这样总不会有人闲言碎语了。”

    “到了京城后，寻访名医的事由我想法子，你不必忧心。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维持原状，万一治好了，你的眼睛就能重新看见了。难道你不想堂堂正正地读书参加科考吗？”

    凌霄乖乖地点点头。

    凌静姝淡淡地扯了扯唇角：“潜表弟谬赞了。”

    换在往日，这确实是件令人欣喜的好事。不过，一想到凌氏和卢泓兄弟两个也在，凌静姝就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凌霄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愧疚地叹了口气：“阿姝，如果没有我这个负累多好。你可以像婉堂姐娴堂姐那样，整日悠闲自在，想着怎么将自己装扮的更美些就行了。都是我……”

    卢潜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气馁，转向凌老太太撒娇：“外祖母，你刚才还和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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