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思

太身边的不是儿子儿媳，而是远道归来的女儿凌氏。

    那双微微上挑的眉梢和眼波间偶尔流露出的精光，和凌老太太如出一辙。

    “将来我若如愿以偿，必不忘你今日的恩情。”凌静娴对凌静姝的话置若罔闻，迅速地说道：“我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姝堂妹好好休息。明日清晨我来找你，和你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凌静姝！凌静姝！总是凌静姝！

    “娴堂姐的眼光自然是好的。”凌静姝笑盈盈地打断了白玉：“就穿这件好了。白玉，来伺候我更衣梳妆。”

    今生今世，她再也不愿和卢泓有一丝半点牵扯！既是如此，何妨助凌静娴“一臂之力”？

    一见面，便亲亲热热地喊了声姝堂妹，然后主动为凌静姝挑选衣服首饰。

    她凭什么以为自己会答应这种自私透顶的请求？

    凌静姝忍不住哼了一声：“不知所谓，懒得理她！”

    凌家堂姐妹众多，最美丽出挑的是五房的嫡女凌九小姐。有好事者，在背地里给凌静姝封了个定州第一美人的称号。

    一时不知该如何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凌静娴走后，白玉很快走了进来。当看到凌静姝不愉的脸色时，白玉立刻关切地问道：“八小姐和你说什么了？”

    不出所料，凌静娴憋了半天，终于厚颜说出了请求：“姝堂妹，我一心喜欢泓表哥，等祖母寿辰过了，我就会央求我娘暗中和姑母提起亲事……你不要和我抢泓表哥好不好？”

    凌静娴眼中闪出喜悦释然的光芒，握紧了凌静姝的手：“姝堂妹，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

    果然如此。

    白玉看着凌静娴有些扭曲的俏脸，憋闷了半天的心气顿时平了。故意笑着问道：“请八小姐好好看看，我们小姐这般穿戴，到了贵客面前不会失礼吧！”

    凌静姝讥讽地扯了扯唇角，正要不留情面地断然拒绝，脑海中忽的灵光一闪。

    不，这样不妥！

    白玉如此护短，让凌静姝觉得窝心又感到好笑。纵容地任由白玉奚落凌静娴几句，然后淡淡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去雍和堂了。”

    白玉无奈地应了一声，在心中暗暗咬牙。从凌静娴的手中接过衣裙时，到底忍不住讥讽了一句：“八小姐果然是好眼光。我们小姐今日这般穿戴，想来一定会给大家伙儿留下‘深刻’的印象。”

    凌静娴一腔的柔情被硬生生的打断，笑容顿时有些尴尬僵硬。

    凌静娴挤出一个笑容：“姝堂妹美丽出众，穿戴得体，怎么会失礼。”

    “真不知谁家儿郎有幸，能娶了凌九小姐……”

    这种藕色颜色有些暗，不够鲜亮，当日挑布料的时候，是府中几位小姐挑剩下的。小姐好脾气的没计较拿了回来，做成衣裙之后从未穿过。

    只要有凌静姝在的地方，她凌静娴就成了一片不起眼的绿叶。她心中嫉恨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平日卯足了劲头，总想着要找机会压过凌静姝。

    此时，雍和堂的内堂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凌静娴心中又嫉又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白玉：“……”

    姐妹两个手挽手，很快便到了雍和堂。

    顿了顿，又淡淡说道：“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会离那位卢少爷远远的。”

    凌静姝知道了她的心意，自然要和卢泓疏远些。

    别说小姐尚未见过那个卢家少爷，一切都无从谈起。就算见了面，卢家少爷喜欢上了自家小姐，难道要拱手让给八小姐？或者说，这样就要怪到小姐身上不成？

    白玉的俏脸上浮起愤怒的神色：“八小姐怎么可以这么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此次卢家人登门做客，她对卢泓一见钟情，暗暗立誓非卢泓不嫁。她虽然不愿承认，却也很清楚，一旦凌静姝露了面，只怕卢泓的注意力就会被凌静姝吸引过去……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这个法子来。

    凌静姝：“……”

    白玉故意将深刻两个字咬的重重的。

    虽然不像往日那般惊艳，却愈发耐看，让人移不开眼睛……

    “姝堂妹，来，试试这条藕色的衣裙。还有这套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首饰。”凌静娴扬着灿烂明媚的笑容，热情极了。

    凌静姝用简洁的话语解释了一遍：“娴堂姐对卢家表哥一见倾心，今日特地来央求我，日后离卢家表哥远一点。”

    凌静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凌静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