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骑着高大战马的男人催动坐骑从栅栏后慢慢走了出来,隔着很远,两个人相互对峙着。
亚历山大看了看一脸哀求,不住向他使眼色的马希莫。
让科森察城堡里的人意外的是,只在一夜之间,树林边缘已经竖起了一道树枝断木搭起的栅栏。
“难道就是这些人要进攻我们的科森察?”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要和我们开打?”一个骑兵一边安抚因为对面的骚动略微有些不安的坐骑,一边问旁边的同伴。
随着波西米亚人这声喊,一个面色黝黑,头上包着布巾,耳朵上戴着两个硕大金环的壮实男人从栅栏后面催马走了出来。
马希莫大惊失色的拼命拉扯缰绳,可他显然骑术不精,在拼命扯动马缰的同时,他的双脚不停蹬踹马腹,这么一来坐骑几乎是头也不回的掠过前面的队长,冲过双方对峙的空地,在两边人马和后面城墙上亚历山大莫名其妙的注视下,马希莫单枪匹马冲进了敌人的队伍!
亚历山大的话一出口就看到马希莫张开嘴巴开始不住喘气,似乎如果不这样就可昏倒了。
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这话时队长看向了马希莫。
即便夏天的凌晨亮得很早,当第一缕曙光从山脊背面出现时,人们依旧有种如同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修道士看上去真是很可怜,只是亚历山大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停下来你这畜生,看在上帝份上快停下来!”
在距栅栏几十步外,队长示意队伍停了下来,他戴着头盔的头微微转动,看到树林里时而闪动的亮光,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不由微微眯了起来。
当马希莫说到波西米亚人时,亚历山大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索菲娅!
“我认识个……波西米亚人,”马希莫及时收住险些说漏嘴的话“所以我知道那支箭是来自波西米亚,或者应该说是摩拉维亚人使用的。”
“队长,你要去见外面那些人吗?”一直没有出声的箬莎问。
“我只听从耶稣基督和我的主人的命令,”马希莫一边被推着踉跄往前走一边试图辩解“所以你们不能命令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即便是科森察伯爵也没有这个权力。”
对面那个人默默的看着马希莫,在修道士提心吊胆的注视下,他举起手里的缰绳慢慢放开,缰绳滑落垂在地上。
虽然天气炎热,可走在前面的骑士队长头盔上的面具依旧是遮得很严实,他的一双眼睛透过面具上狭长的目孔在对面那些人身上巡视着,很快他就发现了要寻找的目标。
“不知道,不过这些人真是疯了,以为那个栅栏就能挡住我们?”
“如果对你有用那就尽管带他去吧。”
“我们得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什么,等到天亮我们派人出去见他们的人。”
马希莫惊慌的看着四周正在散开队列,俨然一副就要开始冲锋的骑兵们。
“上帝,我还活着吗?”修道士开口第一句话先这么问,然后他立刻清醒过来脸色发白的对拽着他马缰的那个波西米亚人说“我是个上帝的仆人是修道士,我不会伤害你的,所以看在上帝份上请你也别伤害我。”
“你们是佣兵?”
“如果你不想让这些野蛮人撕成碎片就过去和他谈吧,”一个骑兵用矛杆戳了下马希莫坐骑的屁股,那马吃痛之下一声嘶鸣立刻冲出队伍向前奔去。
马希莫愕然看着这个自称鲍夫卡的波西米亚人,他现在已经确定这的确是个波西米亚人了,因为这人说话的腔调和他那看上去显得颇有特色八字胡都让修道士想起了以前曾经被某个吃醋的波西米亚人丈夫追打的不愉快经历。
“我是鲍夫卡,这支队伍的头领,”那个人用略显奇怪的腔调缓缓的说着,他自始至终神情严肃,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我奉命在这里驻守。”
“我认识他们使用的弓箭。”
“我们总要先知道他们要干什么,”队长有些不情不愿的说“凯泽尔少爷不在,我们不能随便和对方开战。”
箬莎和亚历山大走上堡墙时,正看到被夹裹在队伍里的马希莫边走边回头的穿过城堡前的一片石子地。
“我,是科森察伯爵领下第一骑士奥多涅队长,”队长向对面大声喊着,他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来听上去显得瓮声瓮气“因为你们现在正在科森察伯爵的土地上,我以伯爵大人的名义命令你们必须立刻离开伯爵的领地。”
对黑暗的本能恐惧,让即便知道敌人一时间根本无无法威胁到城堡的人们,依旧还是被隐约的不安笼罩着,即使听说外面的敌人应该是波西米亚人。可这不安依旧挥之不去。
这时候的马希莫心里真是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虽然四周都是全身盔甲的骑士,可他却是全身冷汗,特别是随着逐渐靠近,渐渐看清栅栏后面那些蓬头垢面,目露凶光的野蛮人之后,如果不是身边这些同样野蛮的科森察骑兵也不好惹,他几乎就要调转马头逃回城堡去。
“这是要干什么,不说是出来和他们谈谈的吗,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要打起来了?”
“快点结束吧,或者这只是一场噩梦。”马希莫不住低声自语,他真希望睁开眼时发现这一切只是自己胡思乱想,他正躺在光秃秃的床上,可实际上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对面那个看上去很可怕的人。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波西米亚人不耐烦的调转马头,然后马希莫听到他用勉强能懂的波西米亚语大喊“纳山,告诉他们该怎么办!”
那是个和他一样,即便天气如此炎热,身上却依旧斜披着件裘皮斗篷的男人,这人头上戴着的那顶看上去很怪异的长毛帽子让队长猜测是不是传自异教徒,不过真正让他注意的,是这人骑的那匹深栗色的马。
远处树林里隐约传来阵阵声响,显然敌人正趁着夜色在做某种准备,而城堡里的人只能焦急的等待黎明。
“也许我们可以和他们聊聊,”一个骑士把手里的投矛向前虚虚一掷“那些人看上去就像叫花子,我敢打赌只要冲到他们面前,他们就会求饶。”
毕竟科森察距离那不勒斯并不远,这些敌人敢于袭击科森察,除了大胆也许还有其他依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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