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应林隐隐存着一些侥幸心理,觉得事情未必会如预想的那般差。再说,就算钦差要追究,他也有办法找那唐飞龙顶缸。事情发生在铜陵县的,地方官联合当地豪绅一同瞒天过海做下大案,他这当知府的可是一点也不知情,很无辜好不好……
谭铃音却是突然两眼发直,继而一脸恍然,看向唐天远。
“我、我没那么多钱……”
嗯,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至此,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他也就该离开了。
宗应林不是被绑走的,他是自愿跟过去的,因为郑少封说要见他的是钦差,他哪敢不从?宗应林隐隐就觉得不太妙,钦差怎么会突然要见他呢,还是在铜陵县这样敏感的地方?不会是事迹败露了吧?
郑少封把所有人分了三批。第一批是心腹之人,专门负责在水边装黄金;第二批是心腹中的心腹,负责把装好箱的黄金运出去。这批人衔接内外,半个字不许透露;第三批是剩下的所有人,这一批人占大部分,他们专管在外面等着看守货物,并不知这一箱一箱抬出来的是什么。郑少封留下唐天远和谭铃音在水边当监工,他自己上去压阵。
“竭泽而渔”的方法很管用,他们相当于在暗流的上游筑了一个微小的堤坝,堤坝不算结实,还漏水,但马马虎虎能用。水面缓缓下降着,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金砖渐渐露出来。
这两个主意都不现实。
所有黄金装好车,太阳已经偏西了。郑少封带着人回到驻扎地,三千人看管着三十辆车,一层一层把粮车围在中间。郑少封下了军令:但凡有闲人蓄意靠近粮车,格杀勿论;若有人打探粮车中是何物,格杀勿论;若有人谈论此事,吃一百军棍。命令一下,大家都知道这东西了不得——自然了不得,要不然也不会拨好几千人运送三十车粮草。军令大如天,众人连好奇都只敢偷偷摸摸地好奇了。
郑少封带着三千兵马从安庆出发,路过池州时,把当地守军吓了一跳:现在并非战时,也没听说哪里出了乱匪,怎么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军事调动?
但这也太突然了,之前周正道和丛顺没给他传递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也一直是风平浪静的,怎么突然之间就……
周正道自己是从犯,坚持了几下,终于没禁受住恐吓,也招了。
段风接过银子,问道,“不治我的罪了吗?”一开始可是说要弄死他的。
这个时候就显出正规军队的素质来了,虽然大家情绪多少都有些激动,但依然纪律严明,随时准备听从郑少封的指挥。
郑少封不解何意,“我说,你们俩眉来眼去的,是什么意思?”
事到临头,无话可说。
唐天远临时购买了三十两马车,伪装成运送粮草的车队进了天目山。郑少封带着一队亲信下了墓室。他有点发愁,下水捞金子,要是千八百两的还容易,可据说有十万两,这得捞到什么时候?人在水中不能呼吸,一次只能捞一点,效率太低下。而且大冬天的屡次下水,也太受罪了。
谭铃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已经帮你给了。”
他被这个年轻人算计了,从头算计到尾。
段风听此,跪倒在地,重重给唐天远磕了个头,“大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往后只要您吩咐,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前脚段风刚走,后脚丛顺就来了。他来找唐天远为的是两件事。一是道谢,宗应林一坏事,树倒猢狲散,他家人果真安全了。二是认罪,不管怎么说,他确实参与了此案,给宗应林递了不少线索。
“我一定做到。”
回到县衙之后,唐天远重赏了那日一同下墓的众人,并且给除风水先生之外的所有人每人写了一封推荐信,下一任铜陵县令看到推荐信,必不会薄待他们。他又警告他们必须守口如瓶。
谭铃音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不必,”唐天远摇头,“胁从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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