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而微妙。
她想控制,可如果感情和情绪能控制,那世间也无难事了。
不管是什么,她的理智都在提醒她,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可是,有时候理智和情感偏偏就是没法在一条线上,就好像,她在行为上能把他当成老师,可是心底对他的感情始终如一一样。
他临窗而坐,目光柔柔的,窗外的秋阳全部嵌进了他眼里,很温暖,也很刺目。远一点,或许温暖还在,也不会被灼到了。
此刻心里这种感觉叫什么呢?失望?
他看着她,眸色清润,“需不需要我说第五遍?”
浅浅的一句不会辜负你,是承诺,对他的,也是对自己的。
程医生历来是个玩世不恭的,嘻嘻笑着,“怎么感谢我?”
“我知道,我不怕的,宁老师。”他说得没错,可是,他也洞晓了她这一早两次洗手间的心理。
彼时,他坐在一旁指导丁意媛写总结,她偷眼侧望,看见他轮廓清秀的侧颜,垂下的眼睑,睫毛又黑又长,却如没有听见程医生的话一样。
她相信世界上除了家人,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爱护她,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的现在,如果他们之间存在生死考验,她需要他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这一点,她从不曾怀疑,只不过,这个会为她死的人,却不是为她活着。
她没有再回答。
“程老师,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吧?”丁意媛插话进来。
之后丁意媛跟他们一起搭电梯,一起走出住院部,丁意媛开朗的性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关于手术的,不关于手术的,都让人插不上话。
“还有,别忘了,我在你身边的。”
程医生跟丁意媛有些不对盘,大约是对她这趾高气扬的性子以及背景不太喜欢,当即大剌剌往椅子上一坐,“关你什么事儿?你爸还能管到我搭讪新人?”
她笑出声来,“不要。”
出了住院部以后,她便加快了脚步,甩下他们,独自往停车场走去。
他是真的为她担忧,她懂堕。
然后,她手机响了。
上台后,心里安静极了,思维也格外清晰,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楚,“将帽状腱膜自骨膜及颞筋膜上下分离,在颞肌前四分之一,距眼缘四厘米时,将皮瓣向眶部牵拉……”
“嗯。”
“你知道我等你啊?谁等你啊?”她惊叹于他的洞察力。
这么一想,那种隐隐的不舒服又淡了下去,不过,还是很想和他谈谈这次手术,所以,下班的时候主动等着他。
程医生再度一笑,根本没把他的警告听在耳里,趴到了她桌上,“好想喝粥啊,每天煮粥给我喝成吗?”
她自己感觉她的手术是做得很不错的,但是,术后他却一句夸奖也没有,不仅夸奖,连评价也没有。总结的时候,也只是侧重跟其他学生讲这个病例,而对她本人没有褒贬。
“宁老师。”她呼了口气,轻唤。
“……”阮流筝的脸颊顿时飘红。
都说真正的堵车,是堵得一步都走不了,她算是遇上了。
阮流筝看着这俩人,也只能暗暗摇头。
“嗯。”
“你……”丁意媛虽然以自己爸爸为副院长而骄,可是这么直白地被人说出来,还是有些难堪,当即气冲冲地走了。
原来,这句话并非他独对她说的,也没有什么更暖心的意义,只不过一个老师给学生的一颗定心丸,他会跟她说,跟丁意媛说,必然也跟他诸多的学生都说过。
46床手术那天,阮流筝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一个早上去了两趟洗手间,第二趟出来的时候,他在洗手间门口等。
“程舟宇!”来自某人的警告。
他似乎知道她在等她,换了衣服出来,很理所当然地走过来对她说,“走吧。”
她看了看车窗外,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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