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和她不一样

星野菜菜倔强的小脸，实在搞不懂她脑子是怎么长的，轻声道：“星野，你对我十分重要，这一点无可置疑。我以前很孤单，活着没有任何目标，很迷茫，就是单纯等死，是你让我明白了陪伴有多重要，真心照顾着一个人有多美好……我不想你讨厌我，所以，别问了。”

    吉原直人将他的故事最后收了尾，把逃出冰原后展成了血腥报复的事儿全都交待了，连伤及了很多无辜的事也没隐瞒，最后说道：“俄罗斯我仇家遍地，已经不能待了，就诈死逃去了美国躲在乌布利希那里当了一年多的安保顾问，然后我就回华夏躺下了……再后来收你妈妈的信，我不放心就来了你这儿。”

    吉原直人低声道：“那里很冷，一切都冻住了……我亲眼看到敌人追我们的直升机冻的停机从空中掉了下来！当时我也有些绝望了，只是不甘心，非常不甘心！我该死是该死，但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背叛和出卖上。”

    星野菜菜反手就抓住了吉原直人的手，轻声道：“继续说，我在听！”

    星野菜菜迟疑着问道：“目标里有好人吗？”

    吉原直人有些被绕晕了，但看着她带着些小严肃的小脸，犹豫了片刻后轻声开始讲述过去发生过的一切——她起了这心思，早晚会知道的，不如老老实实说了吧，让她自己选择。

    星野菜菜搭拉下了八字眉，忍不住问道：“你收钱，然后去杀人？”

    “应该……不会吧！你这性格也做不了恶心事！”吉原直人觉得星野菜菜就算是做了恶心的事，那只能说是自己没有尽到责任教育好她，要讨厌也该讨厌自己。

    难怪他一直不肯坚持什么正义，因为他没有坚持正义的资格！

    星野菜菜小脸上神色有些心疼，轻声问道：“当时怎么了？”

    星野菜菜满意点了点小脑袋，轻声道：“我也一样！无论你过去做过什么，将来又打算做什么，我发过誓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无论你是个坏蛋也好，好人也好，我们都会在一起！再说了，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做出没有人性的事！你已经用生命证明过你值得我相信了，那就会一直相信下去！”

    星野菜菜默默点头：“就和爱斯基摩人的雪屋差不多？”

    “你现在本事就是那里训练出来的？”

    星野菜菜手上一紧，心中一缩——她以前嫌吉原直人和条死咸鱼一样整天躲在客厅里，怪他好吃懒做，没少用脚丫子踢他屁股，没想到那种暖暖和和的躺着，可能是他最灰暗时期的最大心愿。

    “然后，我们之间也发生了这么多事啊！”星野菜菜仿佛回到了去年十一月的那天夜里，吉原直人傻乎乎的站在外门，拼命想证明是自己妈妈的多年老友，而自己毫不留情的选择了不相信，直接将他关在了门外。

    星野菜菜眼睛眯了眯，心中有些生气：“你有伤在身她还打你？！是为了什么？”早说了你们在一起不合适了，你偏不信，现在给人打得和浣熊一样了，该长点记性了吧？

    “五十周。”

    “这和谁重要没关系！”

    她一双眼睛闪闪发光，透露着获胜了的光芒，重重说道：“我和西九条不一样！”

    “当然！”星野菜菜认真道：“西九条不愿意和你共同面对不堪的过去，而我愿意——你发过誓会永远保护我的，我相信你！”

    星野菜菜摇了摇头，但马上发现吉原直人现在目不能视，又说道：“不觉的，那时你要是死了，现在就没办法陪我了。”

    星野菜菜毫不回避的也回望着他，认真问道：“如果我做了很坏很恶心的事，你会讨厌我吗？”

    至于易容，星野菜菜想念吉原直人的大脸了，这好歹能碰面了，总得看一看。

    “那里别的缺，但雪不缺。雪是可以保暖的，空气导热性很差，而积雪中的空隙很大，里面能容纳大量空气，能阻止散温——不能用新雪，要用那种用手指轻易插不进去的那种，原理我也说不好，大概就和积雪能保护麦苗过冬差不多吧。”

    生来就有才能的人毕竟太少，小月弥生大概是没有超出常人的某方面能力的——她心算三位数的四则混合运算都不行，也没有绝对音感、目至镜留、嗅觉味觉超常之类的特长，标准的普通人。

    星野菜菜对着吉原直人狡黠一笑：“好了，别垂头丧气了，我们现在来说说正事吧！美树姐那边情况还算正常，只是被扣在了警务署里……”

    谁想被吃掉呢？

    吉原直人感受着星野菜菜小手上传来的灼|热感，顺着她的心意继续说了在北西伯利亚冰原上发生的一切——他为了活下来，吃掉了同伴。

    星野菜菜的伸小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小脸上全是认真：“我想知道，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没理由她知道了我不知道——在你心里，她比我要重要吗？”

    “差不多算一年时间了，都训练了什么？”

    “然后……我们还继续在一起？”

    “这对我来说是工作……”吉原直人没什么好辩解的，这就是男怕入错行，又或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星野菜菜也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没去过北极，也没见过爱斯基摩人，只是碰巧掉进了雪窝子，发现里面比在外面暖和……大概也就零下三四度吧，只能说运气够好。我在天气状况好的时候才赶路，天气状况不好时就躲在雪窝子里面，慢慢蹭着出了北西伯利亚，花了很长时间。没办法，那种情况下我要急着逃脱冰原，一定会冻死在半路上的，当时……”

    她正想着，看着吉原直人卸完妆从洗手间里出来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顿时吓了一大跳，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是那种，三角翼训练营是前苏联留下的遗产之一，以前是训练伞兵小队用的，后来被利用来训练暗杀者……淘汰率很高，不过训练完了容易拿高薪，大概相当于黑帮的高级学历吧！我当时就是想弄钱，就去了，差点没熬过来。”

    星野菜菜却不肯，坚持道：“西九条知道了，那我也要知道！”

    吉原直人黯然道：“我不知道，那时我和武器性质差不多，组织给命令，然后我就去执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方式，尽量不伤及无辜。”他说着松开了星野菜菜的手，“我的手很脏……”

    吉原直人愕然抬头：“对我的过去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吉原直人的大头被星野菜菜抱在怀里，只觉得呼吸间全是奶香味——星野菜菜十几岁了还在用婴儿沐浴露，她是个很恋旧的人。

    吉原直人叹了口气：“当时吃……那什么，又冷又硬，害怕流失热量也不敢多吃雪，只能喝自己的……还得趁热，很难受，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么忍受能不能活到明天。我当时每天都幻想，幻想着自己要是能逃出生天报了仇，每天只要有热饭菜吃，有热水喝，有个暖和的被窝，我就躺着过完剩下的下半辈子，再也不敢奢求更多了。”

    恍如昨日一般，但那时的陌生人，已经成为了自己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了。

    星野菜菜听得很专注，不时还要问要几句，“三角翼训练营是做什么的？像西伯利亚训练营那样专门培养黑市拳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