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约吗

 方承然跟她道别，拉着梁明灏往外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问道：“杨老师，冒昧地问一下，你的全名是杨薇吗？”

    她揉了揉压得有些发麻的手，拍了自己的脸几下，才收拾起桌上的课件离开了办公室。走到五年级二班的教室门口时，她提起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后，抬脚垮进了前门。

    在办公室门口遇到了姚老师，姚老师看见她手上的蜜桃手机，一脸羡慕地道：“我猜一定是梁明灏的，他家真有钱。”

    门口的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戴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喊道：“老娘姓戴！”

    “哦，这样。”杨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无论是悦耳的音色，还是语调里若有似无的轻挑，都跟刚才手机里的声音如出一辙。她在心里呵呵了一声，对方承然道：“方先生你好，我姓杨，是五年级二班的代班主任。”

    对面桌教语文的戴老师也正在训学生，杨薇听她从“到底该不该用橡皮擦扔同学”一直说到“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终于见一个家长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下连刚才挨批的孩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舅舅：“不约。”

    一旁正准备离开的姚老师偷偷靠近杨薇身边，在她耳旁低声道：“我怎么觉得她在指桑骂槐呢？”

    梁明灏：“……”

    “了解了形状的多样性和统一性之后，我们现在要试着用不同的形状来完成一副构图……”杨薇站在讲台上，朝梁明灏的方向看了一眼。呵呵呵，你以为把书立在桌子上我就看不出来你在玩手机了吗！

    杨薇笑了笑，看着他道：“特别是跟他聊天的人还在讨论非常低俗的话题。”

    方承然：“……”

    杨薇也呵呵了一声：“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他还在课上玩手机，没收了就要等到期末才会还给他了。另外，让学生把这么贵重的手机带到学校里来，如果弄丢了会很麻烦的。”

    男人嘴角勾起一个温暖的弧度，走到她跟前：“我是灏灏的舅舅，方承然。他父母去国外出差了，暂时由我照顾他。”

    她吸了一口气，继续保持脸上的微笑：“在构图之前，我们需要自己动手做一个取景框。”

    “好吧，那今天就这样。”杨薇看了看时间，快要五点了，她也想早点下班。

    梁明灏小天使贴心地给他搜了一张宋瑾的图片，连同一段文字一起发了过去：“新一代宅男女神，《画魂》女主角，现在炒得正火的《青葱时光》也是她主演的。”

    梁明灏收起手机，对杨薇干笑道：“对不起杨老师，我再也不敢了。”

    值日生还留在教室里做卫生，杨薇把梁明灏拧进了办公室，等着他的家长过来。

    下课以后，杨薇收起课件，单手抱在怀里走了出去。踏出教室的门后，她收起脸上的笑容，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又笑得有些酸了……

    他低头看着梁明灏，严肃地问道：“你刚才和谁在聊天？”

    窗外的微风刚好吹了进来，杨薇亚麻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轻轻晃动了两下。

    家长一脸尴尬地跟戴老师道歉，戴老师又批评教育了他们几句，让孩子回去写个八百字的检讨，才把人放走。她一边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一边看了对面的杨薇一眼：“我刚毕业那会儿，也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年轻漂亮又讨人喜欢的老师，可这种人真的有吗？就算有，也一定是表里不一。”

    杨薇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朝讲台走去。梁明灏把美术书立在课桌上，又把手机摸了出来。

    “我知道了，以后都只让他用直板机，给杨老师添麻烦了我很抱歉。”方承然的笑比窗外的阳光还要和煦，梁明灏撇了撇嘴，在心里切了一声。

    等杨薇把目光移开，梁明灏又掏出手机，删除了刚才的那句话，重新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不过我们老师长得很漂亮，像宋瑾。”

    “杨老师你好。”方承然笑眯眯地对杨薇伸出右手，杨薇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方承然点点头，非常赞同她说的话：“杨老师说的对，我回去以后会好好教训他的。”

    “我刚回国。”

    “你们的老师身材好吗？”

    戴老师当然姓戴，只是因为她长得很胖，所以每次经过教室门时同学们都担心她会被门卡住，于是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卡门。熊孩子们天天卡老师卡老师地叫着，导致许多不明真相的家长都以为她真的姓卡。

    梁明灏抬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家长一看见自家垂头丧气挨批的孩子，就非常主动地先跟戴老师道起歉来：“卡老师，对不起，我家孩子又给您添乱了！”

    来人也看到了面前的戴老师，他考虑了两秒，脸上漾起一个迷人的笑：“你一定是卡老师吧，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