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奇的暖玉杯

    江小湖不理会：“你从未替谁赎过身。”

    “今后也一样？”

    “那件东西我实在太好奇，也太想得到了。”

    金还来看看江小湖，俊脸上恢复痞痞的神气，充分发扬“朋友妻不欺白不欺”的精神：“想看的话，就过来陪本教主喝上一杯。”

    江小湖叹了口气：“他是你爹，你既不想让我死，我自然也会帮你。”

    那人突然沉默了。

    金还来气得冷笑：“既这么喜欢，你何不娶回来？”

    半日，金还来突然道：“跟着他，的确比跟着我好。”

    兰大小姐惊讶：“你要来做什么？”

    青黑色披风，红色锦裙，搭配起来十分得体，尤其是在这种阴雨天气里，使人看上去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的确不会。”

    金还来倒没有再玩笑，手一抬便丢了件东西在桌上，赫然是只通体碧绿的玉杯。

    这回金还来连“恩”也免了。

    “谁还敢动她，”江小湖苦笑，“你既有这份心，又何苦逼她。”

    “只怕他下毒的对象并不是你，”金还来轻描淡写敷衍过去，伸个懒腰，意味深长地看着江小湖，“这么一搅我也没胃口了，杯子且借你几日，别弄丢。”

    他兀自伸手擦拭，旁边金还来却手一推，酒坛酒壶全都被扫落于地，一双筷子闪电般在兰大小姐身上点过，封住要穴。

    “灵灵比她好。”

    “我逼她？”金还来对这个话题很恼火，语气也暴躁起来，“我只说易轻寒那小子不错，你嫁他不会吃亏，她自己转身就答应了。”

    兰大小姐微愣，“恩”了一声，转脸看看四周，拉着他就走：“雨大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发现气氛不对，她好奇：“怎么了？”

    不出所料，地上白沫翻翻，毒在酒里。

    江小湖吓一跳：“我能去哪里？”

    “你这教主倒尽职得很，连嫁妆都替她备好了。”

    “值得么？”

    无人回答。

    金还来没有像往常那般嘲笑他，也跟着闷闷地坐下，顺手捞过旁边的空酒杯，看了看又放回桌上，神色逐渐落寞起来。

    江小湖含笑不语。

    “我见过灵灵了。”

    兰大小姐红着脸瞪他。

    兰大小姐担心：“这真行吗？”

    金还来拉过椅子坐下，不客气：“我不喝酒，你慢慢等。”

    “你不会。”

    “如今我看上了。”

    “不知道，”这回金还来想也不想就先开口了，“没有人试过。”

    江小湖不说话了。

    江小湖叹了口气，拍拍他的手臂：“也罢，事情既已决定，何必多说，但愿你不会后悔。”

    金还来搁下筷子，淡淡道：“火蟾和蝴蝶紫玉钗总不算太寒酸，她是我师妹，我不能叫那边看不起她，过去受欺负。”

    听他这么说，兰心落有些赧然：“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来，”江小湖抢过玉杯，递到兰大小姐唇边，“老婆喝吧。”

    “我没用得很，”江小湖打断他，很无奈，“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若有用些，如今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江小湖道：“稍后酒买回来，就都齐备了。”

    清水泻入杯中，不过半盏茶工夫，居然就化作了淡淡的紫色，兰大小姐看得发呆，差点都忘了自己此时是身中剧毒，命悬一线。

    江小湖笑笑，目光渐黯。

    金还来未及说话，江小湖却仿佛想到什么，伸手抢过：“老金该用不上这杯子，不如暂且借我几日，如何？”未等金还来答应，就收入怀中。

    “那你何苦还要杀他们？”

    兰大小姐抱着个酒坛，走到桌边，放下，拿袖子擦擦额头：“酒在这里，跑了我好远才买到呢！”

    江小湖狐疑。

    江小湖着慌：“老婆别动！”

    江小湖摇头：“能给他下毒的人还没生出来。”

    “我不会笨到以为你费尽心思，只是为了用同样的法子试探我。”

    “它不是在金还来手上么？”

    不消片刻，脸上反常的血色渐渐退去，兰大小姐只觉浑身舒泰，待金还来替她解开穴道，又站起来走了几步，发现全然无事，不由欣喜万分：“怪不得此杯被盗，水风轻会那么生气，有了它，你再也不必担心被人下毒啦！”

    “所以我才想到了你，江孟生前最得意最疼爱的神童孙子。”

    背后这么多双眼睛，一个没用的江小湖能逃到哪里去？兰心落怔了怔，缩回手，很快恢复平静：“没什么，你要当心。”

    沉默。

    兰心落摇头，美丽的眼睛透出无数焦急之色，声音也变了调：“你快些逃吧，离开这里，最好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谁敢动她，我金还来也不是吃闲饭的。”

    “就因为你要替那个什么晴思姑娘赎身？”

    一一数过菜肴，金还来点头表示满意：“还算齐全。”

    沉默许久，黑暗中果然有人说话了，声音有点沙哑，也有点闷，明显是刻意改变的：“江小湖的确不像传说中那么没用。”

    两个人眼瞪着眼，活象两只好斗的公鸡，仿佛随时都会打起来。

    千手教精于用毒，兰大小姐对这句话深信不疑，踢了踢脚下的酒坛碎片，忽然紧张万分：“那人为什么要在我的酒里下毒？”

    兰心落呆了呆，面色一变：“莫非这就是千年暖玉杯？”

    她待要再说些什么，终是欲言又止，放低了伞沿，快步离开。

    “好。”刚吐出这个字，江小湖就觉脑后一凉。

    江小湖伸手：“拿来。”

    千手教本就长于使毒，因此金还来很快分辨出了毒性，不过是江湖上常见的一种剧毒，但其严重程度也不可小看，若一个时辰之内无解，便再无活命的可能了。

    江小湖喃喃道：“自然明白，何况他们还认出了你。”

    “你等了这许多年，如今抓我来，该不是想逼供？”

    “不错，”长长的叹气声中透着一丝疲惫，“但我实在已等得太久，人老了，就没那么多时间去等，明知这法子并不高明，也未必有用，却还是想试上一试。”

    兰大小姐看看他，又看看金还来，不再犹豫，就着他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江小湖随手递给她一件东西：“拿去，三日后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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