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水底下的世界

    “应该是。”

    江小湖抖了抖，嘀咕：“你是我老婆，见水风轻做什么。”

    “天水城已到，二位贵客请出来吧。”

    蓝衫人指着江小湖二人简单介绍了两句，随即回身笑道：“兄弟们不成体统，让两位笑话了。”

    水声越来越大，在耳畔轰轰作响，下降的速度仍然没有停止。

    “接待不周，怠慢之处，还望二位多多见谅。”声音低沉，却十分客气有礼，兰大小姐回神，发现舱门旁边站着两个青衣大汉，皆束着白腰带，举止规矩，神态谦逊，却掩饰不住目中炯炯的神采，显然都是一流的高手，再细细观察，那两双手略有些粗糙，衣衫下摆还带着几处水迹，估计是溅上去的，看样子他们正是方才撑船的人，负责接送客人进城。

    正思索间，瘦汉领着二人走上一条荒僻的小径，夹道是密密的树林。

    再过不到一盏茶工夫，船身轻微地晃了下，仿佛停了下来，外面隐约响起人声，紧接着“砰”地一声，舱门被打开了。

    江小湖怔了怔：“对呀！他说喝了那水就要做梦，我们在做梦呢。”

    来不及考虑许多，她毫不犹豫，纤手一伸，闪电般袭向瘦汉腰上的大穴。

    夕阳斜斜，河面上浮光跃金，河岸竟有楼舍无数，或低檐灰瓦，或红墙碧瓦，其中酒旗招展，许多衣着各异的人当街行走，歌声锣声吆喝叫卖声等许多声音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一派热闹景象，俨然是座繁盛的小城。

    江小湖紧张：“老婆……”

    兰大小姐忍不住笑起来：“这么说，你是梦到我啦？”

    “看，真的在船上！”兰大小姐大喜，附到他耳畔，“天水城的入口一定跟水有关，那附近可能有河。”

    “不是不是……”

    蓝衫人松了口气，含笑转向众人：“两位贵客是来求见水城主的，何等身份，岂会当真与你们计较，如今正事要紧。”

    兰大小姐喃喃道：“水底怎能行船？何况外头好象还有人在撑船呢……”

    江小湖松开一只手，揉眼：“这……是哪里？”

    突如其来的光线十分刺眼，让人很不适应，随之而入的还有一片嘈杂声，兰大小姐抬头挡住眼睛，心想这船上除了自己和江小湖，果然还有别人。

    “听说做梦不会痛，你看痛不痛？”狠狠拧了下那只手臂。

    “胡说，我们怎么会梦到一起？”

    话没说完，脚底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两下，紧接着仿佛踩空一般，船舱竟然开始往下沉，骤然间失重的感觉让二人吓了一跳。

    “老婆饶命！痛，痛哇——”

    “你说什么？”

    码头上已站着个人，大约三十来岁左右，蓝衫白面，头上束着白色发带，温和的笑容十分亲切，仿佛早已在这里等着二人似的：“贵客驾临，在下已恭候多时，请。”

    两手空空，哪能临时造封书信出来，为免身份被识破，兰大小姐只得硬着头皮答：“此事机密，需要面见水城主商量，不知大哥能否帮忙引见一下？”

    估计是赌钱怕被责罚，不等蓝衫人吩咐，瘦汉立即自告奋勇道：“大哥放心，就让小的送两位贵客去吧。”

    “没。”

    见她还是不信，江小湖想了想：“我有个法子，可以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你忘啦！”兰大小姐嗔道，“方才我们喝了一碗白水，就被送到这儿来了，这不是你的主意吗？”

    兰大小姐不答，也暗暗吃惊。

    蓝衫人笑：“两位既是城主的朋友，自然无妨，但明日便是金秋会，在下也吃不准他几时有空，先叫兄弟带你们去看看吧。”

    兰大小姐瞪他，悄声道：“反正明日金秋会上咱们就要见到他啦，不是一面之缘是什么！”

    瘦汉大喜，立即躬腰说声“请”，便领着二人出了院门，刚走出没几步，院子里便传来蓝衫人严厉的责斥声。

    江小湖叹气：“你忘了，我有个小偷朋友。”

    “小湖！小湖！”

    “原来是这样啊，”兰大小姐点头，突然冷哼一声，直起身，“你早已知道怎么去天水城，却还故意看着我跟马车跑，恩？”

    渐渐的，水声开始变小，大约在心里数到十的时候，下沉的感觉完全消失，二人回过神，同时松了口气，兰大小姐将耳朵紧紧贴在舱壁上，只听到依稀有摇橹的声音，这船竟似在水底穿梭行走，舱里二人就像是被装在一个密封的匣子里。

    江小湖点头解释：“方才那是天水城的接头暗号，求见水风轻用的，知道的人极少，老金只告诉我说喝了那水，就能到天水城。”

    江小湖似笑非笑：“老婆不是专程来见他的么。”

    确认面前两人身份果然不一般，蓝衫人陪笑两句，继续领着二人往前走，旁边江小湖却哭笑不得，趁他不留意，迅速凑到兰大小姐耳边：“老婆，你几时与水城主有一面之缘了？”

    “那现在肯定还没到晚上。”

    兰大小姐踏上跳板，回身拉发呆的江小湖：“走啦。”

    见水风轻？兰大小姐与江小湖皆暗叫不妙，那接头暗号是求见水风轻用的，本想混进来玩玩罢了，谁知道天水城对进出的客人控制得这么严格，根本不让随意行走，若真被他带去见水风轻，冒牌身份岂不就穿了，现在溜走则更不可取，天水城高手如云，光看刚才那两个大汉就知道，这蓝衫人估计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四周一片黑暗，不透半点光线，伸手不见五指，二人互相搀扶着摸索，很快摸到了舱壁，叩上去“邦邦”作响，应该是由十分坚实的木板做成，然而舱里的空气却并不太沉闷，可见是专门设了气孔的，而且还设置得很巧妙。

    门内是个普通的四合院，院子里摆着张大木桌，五六个人正围在一起赌钱，衣着打扮和黑胖大汉差不多，皆束着白腰带，此刻众人赌得兴起，“大大小小”吆喝不绝，闹哄哄的，坐庄的是个满脸胡子的瘦汉，正得意洋洋地撒着骰子，一双灵活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瞧见兰大小姐，更加两眼发亮。

    兰大小姐奇怪：“什么法子？”

    蓝衫人点头，放低声音：“这两位都是水城主的朋友，想是有要事求见水城主。”

    难道天水城的人已经发现二人的身份了？兰大小姐呆了半晌，喜道：“小湖别怕，你看根本没有水进来，他们不会害我们。”

    江小湖想了想：“的确有条河，但那河天天有人进出，入口若真在河里，怎会没人发现？”

    “什么怎么办？”

    “笨！肯定在河边隐秘的地方，”兰大小姐口里娇嗔，一边沿着舱壁摸索，“不知道门在哪里……”

    江小湖惊慌：“老婆，船要沉了！”

    须臾，门开了。

    听说是城主贵客，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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