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四只手的恩人

    兰大小姐心虚：“没有啦……他很喜欢我的。”

    “别别别！”江小湖慌忙阻止。

    闻言，黑衣人险些掉下窗台：“灵灵！”

    “小湖别怕，他不敢的！”兰大小姐虽也害怕得很，口里却不饶人，横眉，“你们敢动我，叫我爹爹知道，必不饶你们！”

    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玩，那人嗤笑，迅速抓过他的手，拿匕首在上头缓缓比试。

    “是自尽，”椅子上的兰大小姐突然出声，“这种人办事都要预先将毒药含在嘴里，想必事情失败，怕我们逼问，所以自尽了。”

    “现在你是不是不用内疚了？”

    江小湖这才发现，除了兰大小姐和椅子，左右两边还站着六个黑衣人，手中兵器或刀或剑，除去那几双锐利的眼睛，其他地方几乎都被黑布蒙上了。

    那人面不改色，笑问：“你老婆的手好不好看？”

    转过廊角，就是平日睡的那间卧室。

    江小湖慌忙叫住她：“小祖宗，我说了，你一定要快些把他找来。”

    “笨蛋，你见过留名字的小偷么！”女子的笑声响起，“是不是不能动？一个时辰之内若拿不到我们的独门解药，你就没命了。”

    “……好。”

    江小湖大喜：“你说要什么东西，我就拿，不过银子我是没有的。”

    “你老婆被人劫走啦！”头顶传来笑声，竟是赌场遇上的那个黑衣女子，此刻她正横坐在墙头，一双黑底描金靴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手里拿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

    “我过来，我就过来！”江小湖慌忙走上前。

    “老婆最好。”江小湖抱住她。

    听到路人谈话，江小湖心下暗惊，皱了皱眉，大步走进巷子。

    挺挺的鼻子，高挑的眉毛，俊美的脸带着一丝痞气，看上去身材并不小，不过身上的披风更宽大，他斜斜倚着窗棂，双臂交叉在胸前，活像只抱着翅膀的蝙蝠。

    “都好，老爷担心着呢，”丫鬟抿嘴，忍住笑，“他老人家叫我来问一声，小姐如今可还揍江小湖？”

    “那只千年暖玉杯乃是稀世宝贝，水城主为此可是花了大价钱。”

    江小湖想了想，苦着脸摇头不止：“小祖宗你饶了我吧，那家伙虽然是差劲了点，但好歹也算我朋友，我怎能出卖他？”

    “我这不是来跟你报信了嘛，”黑衣女子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冲他眨眼，“你看，你若是亲手救出老婆，今后她揍起你来，说不定下手会轻些。”

    “想，”江小湖慌忙点头，“怎么救？”

    他停住脚步，讶然。

    ……

    黑衣女子转身就走：“那你自己去救老婆好啦。”

    兰大小姐大为懊恼：“不说算啦！”

    “那他在哪里？”

    “好。”

    兰大小姐撇嘴，似乎想起了什么，紧紧抓住丫鬟一只手：“你回去跟爹爹说声，江家院子里好象有千手教的人，想害小湖，叫他老人家快想办法帮帮我们。”

    “不想救你老婆？”匕首抵在兰大小姐的颈间。

    江小湖凝神看了半晌，俯身掀开两片纸角，拾起底下的那锭墨。

    看见凶器，江小湖早已吓得两腿发颤，哪里还敢过去：“这……你做什么？”

    天黑，江小湖垂头丧气走回江家。

    江小湖仔细想了想，点头：“世上宝贝多得是，说不定有。”

    “听说水城主也没发多大火。”

    推开大门，院子里仍是黑漆漆的，大片的房屋和阁楼都在夜中沉寂，草丛里不时响起虫鸣，好在这条路已经走得熟了，也不会撞上什么东西。

    江小湖头也不抬，苦笑：“邱小妹！邱姐姐！邱祖宗！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劫走？”

    那人住手：“想明白了？”

    “什么？！”江小湖叫起来。

    “我的名字不方便报。”眨眼，窗台上就多了个黑衣人。

    “你说这么多，就是想知道他在哪里。”

    进门第一眼，江小湖就看见了兰大小姐，她正静静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大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眼神却有些空洞，听见江小湖的惊呼，她既不答应，也没有表情，仍是一动不动坐着，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

    “小姐！”巷子里有人在等她。

    那人不说话，轻轻冷哼一声，冲旁边递了个眼色，紧接着便有黑衣人上前，从腰间抽出个什么东西递到他手上。

    救命重要，那人省悟过来，出手如风，连点自身几处大穴，以免毒气流窜，同时望着窗外沉声道：“想不到此地竟有高人，阁下不妨报上名来。”

    “你怎么又来啦？”兰大小姐开心，走过去，“爹爹和娘可好？”

    并非为别的，而是这几句话的工夫，那个中了毒蒺藜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兰大小姐摇头：“我不信，能解百毒，太不可思议了！”

    黑衣人与江小湖对视一眼，不语。

    黑衣女子恍然，起身拍开她的穴道，望着窗上的黑衣人：“现在怎么办？”

    墨身上雕着三个细如蚊脚的金字：宝砚斋。

    目送她走出小巷，兰大小姐长长吐出口气，正要转身，谁知就在这当儿，后颈突然一凉，紧接着她只觉眼前一阵发黑，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聪明！”黑衣女子轻轻巧巧跃下，站到他面前，一脸无奈，“我看劫走她的那个人武功不弱，未必打得过，所以没敢动手，何况你现在也只有找他了。”

    黑衣人马上闭了嘴。

    “老爷无子，怎舍得真把你赶走，”丫鬟看看四周，凑到她耳边悄声笑道，“我看，小姐若当真遇上了什么难处，老爷必定不会不管的。”

    “你们做什么抓她！”大急。

    江小湖瞪她：“你看我现在能救谁。”

    “做什么……哎哟！”刀锋微偏，血口顿现。

    “千手教都是小偷，小偷都是三只手，哪来四只的？”兰大小姐提醒。

    “不要银子。”

    “这算什么，”江小湖随口道，“我家的宝贝更不可思议。”

    黑衣人笑：“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老婆……”江小湖哭丧着脸。

    江小湖呆了呆，摇头：“我没有宝贝。”

    那人勉强忍住笑，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语气竟好了许多：“我不宰你的手，只要把宝贝交出来，你跟你老婆都没事了。”

    “宝贝，”那人缓步踱到兰大小姐身旁，随手摸摸她的下巴，“你家不是有件宝贝么，想要你老婆回去，就拿它来换。”

    “我怕得很！”那人大笑，并无惧色，反伸手拍拍她的脸，叹了口气，“好好的美人，我也不舍得下手，只怪你嫁了个没用的家伙。”

    “怪了，好好的纸笔，被谁丢在了旁边巷子里。”

    来不及多说，江小湖就被踹到了一边。

    “早说过她不笨，”黑衣人拍手，总算笑得愉快，“这就对了，你夫君的确该揍，下手应该再重些才是！”

    发觉说漏嘴，江小湖慌忙闭紧了唇，一个字也不肯说了，只是摇头。

    “想不想救你老婆？”这张脸和那几个黑衣人一样，都蒙着布，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但那骄傲的目光却已告知了他的身份，这里是他说了算。

    正要上前，不想一只手从身后将他拉住。

    “你瞧，这刀多快。”那人丢开他，突然伸手拍开兰大小姐的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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