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六界三道

p;“可是……”柳梢的意思，当然是要故布疑阵误导食心魔，将他引到别处围杀，也可以掩盖这边出现地灵眼的事实，毕竟魔宫虚天太需要这件东西，到时引来外人争抢就麻烦了。

    洛宁笑道：“不会有事的，食心魔会帮我们啊。”

    “又被发现了。”

    “师姐，是这里么？”洛宁轻声。

    劫行抽回手臂，忍耐脾气：“圣尊原该多带人来，此番行动太轻率，听信一个小姑娘的话，你们懂得什么厉害！”

    柳梢闻言也乐：“对呀，他引我们来仙海帮忙，总该为我们保驾护航。”

    船行不多时，风浪渐息，头顶云层变薄，依稀可以看到云外的月影，海面偶尔出现一两座礁石岛屿。劫行意外不已，看洛宁的目光也有所不同了。

    “这个……”柳梢转转眼珠，直起身，“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你好意思欺负小孩？”柳梢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摆脑袋，声音闷闷的。

    “知道为什么吗？”柳梢神秘地道，“我发现你的味道了。”

    他俯身抱起她，坐下，她立刻朝他的颈间吹气。

    浪层层涌来，打在身上，魔体居然会感到疼痛。透过风浪，柳梢仿佛又看到了血色的身影。

    那是当初洛歌所留的仙海地图，里面标注着出入仙海的路线，十分详细。柳梢闻言连忙摸出来打开，两人凑一起低着头找了半晌，同时抬头，对视。

    他抬起头：“正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五界亦然，天地生神界，女娲造人，又生人界与冥界，是为轮回；不入轮回，则生大道，仙道便是求神之道，然而天地万物，唯人得道，其余不平，至鲲鹏创妖道，便有了仙界与妖界。”

    “哪里去？”柳梢莫名，“我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她脸色一变，飞快从他怀里跳起来，冲向雾中，只来得及看到那团邪恶的红雾在半空中融化。

    洛宁微微皱眉，不再问。

    她得意地笑，继续去蹭他的脸。

    这片海与别处并无不同，可是水上那些浪花与泡沫，每一朵仿佛都卷着记忆而来，拍打着船身，整个人整颗心都在摇晃。

    劫行闻言不悦地哼了声：“这丫头将方圆数里都跑遍了，并无发现。”

    “不行。”

    她只是望着他笑。

    “谁稀罕当徵月啊！”柳梢还嘴，眼睛瞟着洛宁求救。

    面前果然出现颀长的身影，厚重的斗篷下摆轻轻晃动。

    “月，月亮。”她打断他，抬脸。

    沉沉的声音讲述着六界诞生史，柳梢仿佛听得入迷，目光也变得有些奇异：“那魔道呢，魔界是很晚才出现的吧？”

    柳梢咬了咬唇，缓缓地道：“尸魔石兰。”

    他沉默片刻，“嗯”了声。

    劫行倒觉得她稳重了点，满意地道：“原该如此。”

    “诃那的事，你为什么不解释？”柳梢突然问。

    柳梢打量四周，疑惑：“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奇怪啊……”

    “那我亲你。”

    “我们继续说故事吧。”

    “嗯？”

    柳梢忙道：“我跟你去。”

    风渐渐地猛了，浪渐渐地大了，下起了暴雨，小船被越掀越高。

    三人所用的船十分坚固，经过这番折腾仍无破损。柳梢小心翼翼地穿过礁石岛，前方则通往最神秘的仙海中部之地，里面与大荒同样宽广，无边无际，其中不知道藏着多少邪仙与妖兽海怪。

    劫行直接夺过地图看了眼：“嗯？这里有座……岛？”

    劫行皱眉：“方才并不见四周有岛屿，奇怪。”

    妖君白衣率寄水族潜回妖界，消息传开，有畏惧的，也有喜悦的，无迹妖阙旧部纷纷冒头，不知道白衣用了什么手腕，居然获得妖界古族百叶部与碧麟族支持，短短数日，无迹妖阙竟隐隐有壮大之势，足见白衣是蓄谋已久。百妖陵妖君鹰非得知上当，大怒，一把妖火将妖阙旧址毁得干净，午王鹰如再次掌握百妖陵兵权。

    “小孩不能做这种事。”

    “你们两个……简直胡闹！”

    “不听话，我就将你丢出去。”警告。

    他忍不住轻咳：“柳梢儿，这样形容不太好。”

    洛宁道：“仙海的气候与外面不同，由气流走向推断，此时仙海中部必定无风浪。”

    船刚停下，洛宁突然睁大眼睛盯着那团雾，直起身：“师姐，往前走！”

    他不答。

    “叫你坐就坐，哼什么呀，”柳梢过去拖他，“就算食心魔现在来了，连我都打不过，你又能挡几招？还不如坐着歇会儿。”

    “师姐，那页地图呢，快！”洛宁急急地催促。

    柳梢忙叫住他：“你去做什么？”

    柳梢目光闪闪，摇头：“不是食心魔。”

    “洛宁？”柳梢察觉不对，唤她。

    劫行也大步走下船。

    他没有回答这个，岔开话题：“你在找地灵眼……”

    他松开手：“在我们的世界，年龄的确不能那么算，你看，我并不像你的父亲和祖爷爷。”

    见她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神情，劫行眼睛瞪得铜铃大，差点被气吐血，出来这么久，还以为这位圣尊早有安排，敢情是想到哪走到哪！

    劫行懒得理她两个。

    其实这次仙海之行完全是由洛宁策划的，柳梢还真不清楚，洛宁被他们吵得一愣一愣的，闻言回过神，连忙伸手指右前方道：“劫行叔不必生气，我们往那边走就能避开风浪。”

    仙海的风乃是地气流动引来的罡风，柳梢与劫行修为深厚，自是无事，洛宁却差点被甩出了船外，劫行眼明手快捞住她，回身设了个结界。

    “来都来了，就去附近看看，”柳梢抢着作决定，又随手弄了个魔印锁去洛宁的生气，“不过听说里面危险，我们都要小心点。”

    那边？劫行差点把两人吃掉：“那通往仙海中部！”

    他反应过来，好脾气地道：“这事么，你不会信。”

    “师姐！”洛宁惊呼。

    洛宁起身站在船头，眺望。

    得来全不费工夫，柳梢连忙从劫行手里拿回地图，小心翼翼地叠好收入怀里。

    直到入夜时分，船行进一片特殊的海域，两人莫名地沉寂下来。

    月饼？他失笑，倾身捏住她的鼻子：“真奇怪啊，还有这样的味道，你的鼻子比小狗鼻子还灵。”

    视线所及之处，烟水茫茫。雾中海面并无异常，甚至比外面还平静。

    柳梢故意刺他：“哎，中部真的没风呢。”

    劫行冷哼：“运气而已！”

    柳梢继续跑去跟洛宁说话，两个少女年龄相仿，对任何没见过的东西都有新鲜感，比划得有声有色，两人偶尔都有拿不准的时候，柳梢便问劫行，得到的回答是一声冷哼，柳梢也不介意，转回头继续说，一路上笑语不断。

    洛宁背对两人，在船头怔怔地站了会儿，眼中突然有两行泪流下来。

    她显然对他的举动很疑惑，半晌嘴角一弯，也就没有反抗，心甘情愿地当个瞎子：“我……”

    柳梢努力抑制住惊喜，低声对洛宁道：“是这里，一定是这儿！”

    劫行绷着脸哼了声，不理。

    劫行将信将疑：“你来过？”

    “不，”洛宁打断她，“告诉他，就在这里。”

    你不放弃自己，便没人能放弃你。

    他只好伸手按住她的脑袋。

    “石兰明明在魔宫内，难道……”劫行惊疑。

    阴天，上空云层极厚，低低地压着海面，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海面反而越发显得深沉平静，远远望去，水天之间一叶黑舟，舟上大小几个黑点。

    “没有吗？”柳梢似笑非笑。

    她故意瞪大眼睛：“哦——难道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