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她掩着胸口大声喊那个人的名字,语调因剧烈地喘气有些颤抖。
“哎,就来就来。”正在柜台后面埋头写着什么的章鱼大声应了一声。
洛河……
南歌一进门便像个侦探似的四处打量,从厨房厕所到卧室以及阳台,通通不放过。最后她摇着头折回客厅,冲正在为她泡茶的明媚说:“这里真是太不安全了,你看,”她将明媚拉到阳台,“阳台都是连起来的,也没有防护措施,顺着一楼水管可以直接爬上来!”她又指着窗户,“还有这个窗户,都是最老式的,连道锁都没有!啊,还有客厅那个窗户,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是打开的,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出门要关窗这点常识你都没有吗!”她的声音不自觉就提高了几许。
他还是没有回头。
“可今非昔比呀!”南歌将杯子递到嘴边又放下,眼神下意识地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明媚,你应该知道,你爸爸的案子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顿了顿,她说:“你大概不知道,三年前那些死者的家属一直在不间断上访……咳,总之,事情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你爸爸为什么忽然提前出狱?而且刚出来就失踪?同时,有人却在找某样东西,我猜测,那个东西一定至关重要而且只有你爸爸知道下落,所以他们才找上你。这件事很危险,明媚,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
“喂,洛河!”
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来岛城旅游,询问起本地的美食街,百分之百都众口一词甩一你句:上暮云路呗。
“冤枉!”章鱼怪叫。
“哈哈!”南歌想起当初明媚问过她,为什么你还没有毕业就开始工作,而且资历还不浅,她也是这样回答她的。禁不住朗声笑起来,她捏了捏明媚的脸,“小丫头!再见啊!”
“先点这么多……”明媚目瞪口呆,她本来想说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可压根就插不进话。“艾米莉,你真是遵循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原则到底呀!”
章鱼叹口气,立即拿着菜单往厨房窜去,一路上他第N次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两个人是死党,为什么性格就差别那么多呢?一个最爱有理没理都取闹还得理不饶人,一个呢,特别懂事特别善解人意。
从川菜馆吃完饭出来,南歌不放心便送明媚回家,其实最主要是想看下她住处的安全性。上次明媚家遭小偷,她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她正好有采访,又听说没有丢什么东西,便只是安慰了几句也没有立即赶过去。
“我不知道。”南歌摇摇头。
明媚赶紧朝他递眼色,让他先走。
“那是!”她抬头瞪了眼章鱼,“还站着干嘛,去下单呀,怎么,舍不得了?”
他摇了摇头,第N 1次放下这个无解之题。
洛河一根一根掰开她揪得死紧的手指,像往常每次见面那样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笨蛋,我要走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种美好的戏码跟艾米莉与章鱼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他们之间的十几年时光可以用一句更简单的话概括之:欺负与被欺负。
“大一天也是大,认命吧,小丫头!”南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脚步声终于消失在楼梯间。
明媚推开章记海鲜馆的玻璃门,一眼就望见艾米莉正坐在最后排的靠窗座位上,左手一瓶啤酒,右手一碟花生米,吃得不亦乐乎。
明媚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梦境一点点退去,耳畔是急促的手机铃声。她有片刻的怔忪,才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在沙发坐垫底下找到了尖叫不止的手机。
明媚住的地方是旧城区那一片的老房子,仓米巷的巷子一条条横竖交叉,错综复杂,每栋居民楼又都是一样的颜色与格局,如果没有熟人领着,很容易便迷路。
他已经越走越远,背影被夕阳拉成一个细小的光晕,终于消失不见。
“二十分钟后,老地方见。”明媚挂上电话,抬头看窗外,不知不觉天就已经黑下来了。
明媚在门口呆站了会才转身进屋,倒在沙发上,抓过绒毯裹在身上,蜷缩着睡了过去。
“我哪里欺负他了?啊哪里哪里?臭章鱼你自己说,我欺负你了吗……”
“宝贝儿,这边!”艾米莉嚼着花生米,含糊地朝明媚招手,末了又偏头扯着嗓子朝柜台的方向大声喊:“臭章鱼,明媚来了,快滚过来给我们点单!”
明媚冲她眨眨眼,“梦想,从小到大我所有靠谱不靠谱的梦想中有一个就是,能做一回老师,过把瘾。”她其实是需要钱,明旗冬留给她的那笔存款,这些年除了学费等大笔开支,她都没有动,她想,总要留一些钱等他出来,他是过惯舒坦日子的人,一定吃不了苦吧!但这些话,她不想对南歌说,也不想对任何人说。
这个世界上,你总会遇见那么一个人,他/她会成为你生命中的克星。如果要问章鱼最害怕的是什么?不是蛇啊老鼠啊蟑螂啊也不是他严厉龟毛的老爸,而是——艾米莉!
夜色更深了一点,馆子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明媚喝着啤酒,眼神跟着穿梭在饭桌间的章鱼忙碌的身影,忍不住赞叹道:“章小鱼真是个既勤奋又能吃苦耐劳的好孩子呐!”他从初中开始,便一直在海鲜馆帮他老爸的忙,关键是功课还很好。高考成绩比她们两个高出了整整二十分,轻轻松松拿下了岛城最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明媚的心狂跳起来,她咬咬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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